7.5 第三插曲

手表震了两下，周博低头戳戳弄弄，把集音筒拉开，激活了内侧的微型投影仪。
集音筒只是个物理作用的设备，收集微小音波，就像耳廓。这么一大块金属折叠安放进一块小小的手表里着实是件技术活，只有一个功能实在是太浪费了，于是设计者挖空心思，在里面增设了由周博超能力反向研究得到的超微立体投影系统。
蓝白色的光出现在铺开的集音筒上方。开始只是一团模模糊糊的光，间或有抖动的杂波，很快，信号稳定下来，一团亮色线条勾画出的物件悬浮在手表表盘上空。
“这是什么？”周博皱起眉头。
这是一个有点像老式水雷的东西，球形的主体表面布满了圆柱形的突起，就像水雷和它的引信。然而这个物件比水雷要精致得多，每一块突起都由二到十五块不等的小块构件拼成，构件之间留出缝隙，散发出幽幽蓝光。突起的高度也俱都不同，投影是等比例微缩在手表上的，周博按旁边附的比例尺默算了一下，长者有十五公分，短者只有一公分，长长短短，毫无规律。但伴随着它的缓缓旋转，周博莫名感到其中包含着一股韵律，突触那运动的轨迹很让人着迷……
等等，突触？自己为什么会想到突触？这东西的外形完全不像脑细胞啊。
耳机里，响起了一个悦耳的女声，任谁听过一遍都可以确定，除了熟透了的的大姐姐，没人能有这样美妙的音色：“内驱力引擎。”
“嗯？”
“你也感觉到了吧？仅凭外形和一点点运动，就能带给人奇妙的感受。”
“嗯。”
周博没说话，他依然沉浸在这个物件带来的微妙感觉中，眯着眼不闻一切。
“为了获得这份情报，我们付出了不小的代价，看在为此献出生命的人的份上，你给我认真听着。”悦耳声音陡然转冷。她一直操着生硬的中文，纵然悦耳，抑扬顿挫的滋味却过浓了一些，听来总让人遐想，若她操起自己的母语唱首婉转的歌，那该有多么动听。
“话别说得那么严重，没有我，你连插手这件事的机会都没有。算算看，你现在在大陆的，离东北足够近的，战力够强的核心成员，有几个？一个也没有！”周博满不在乎，“何况我也给过你几次重要情报——哪次不比这个牛逼？”听起来周博似乎认定这项情报再重要，也重不过他以前干出的事儿来。
对面的女人好像生气了，一言不发。
“好啦好啦，你知道的，我太弱，所以从来不会轻视情报，因为我只有比别人多知道一点，才有笑到最后的本钱。”周博终于把目光移开，“说吧，我眼前的这个‘内驱力引擎’，它究竟是什么。”
“内驱力引擎，这次的目标物品。目前所知，应该是在三峡基地研制的，总设计师依然是那个‘黄毛丫头’的新作品。现流落在冰城的这一台是原型机，也就是唯一一台。顾名思义，内驱力指……”
风声掩盖了女人低低的叙述，周博盘坐在草地上，默默倾听。他背靠着一块比他人还要高的土石方，它刚从不远处飞来，把公园砸得乱七八糟后，在草地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擦痕。
不远处，少年和少女正在通力合作，拯救生命。更远处，警笛声急急地传来。而这里，万籁俱寂，似乎在为这样一个大秘密的出世而屏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