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尔兰多(外)
弗瑞爾本以為自己很清楚將要對抗什麼,但這仿若實質的幽邃令他十分不安,就像扎進沼澤中的枯木--提燈的亮光甚至無法讓他看清另外兩人的臉,而且還在被黑暗緩緩侵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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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教堂的四面八方湧來呢喃,像是數百人隨意的吟誦,或近或遠,時急時緩,狄西亞能分辨其中一些內容,但更多的是她聞所未聞的語言,充滿瘋狂與墮落。
惡魔獵人在過去無數次與邪惡的戰鬥中,從不曾想過退縮,而現在,狄西亞開始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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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奧在上⋯這到底是怎⋯”
不等瓦爾汀把話說完,四周凌亂的低語便驟然停止,
緊接著下一秒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吟唱,狂熱且高亢,原本聖潔的禱言變成污穢不堪的詞彙,描繪一副又一副令人絕望的景象,不斷衝擊著教堂騎士最後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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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詭異的詠唱,弗瑞爾手中的提燈開始劇烈閃爍起來,燈光變成了紅色,法師甚至感覺那根本不是提燈,而是一顆不停噴湧鮮血的腦袋--自己的腦袋。
紅色閃爍的愈發激烈,四周的聲音也越來越瘋狂,漸漸的,教堂中的黑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耀眼的光芒,
鮮紅的,冰冷的,比太陽更加耀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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褻瀆的聲音從瓦爾汀腦中退去,他放鬆下來,吃吃地看著紅色太陽,他疑惑自己竟然可以直視如此耀眼的光芒,不過很快就放棄了這個愚蠢的想法,
他看見了神,擺動著無法言喻,不可名狀的姿態,超出了瓦爾汀對現實所有的認知,甚至超越了他最恐怖的惡夢,
吟唱再次從教堂騎士耳邊響起,瓦爾汀發現它是如此悅耳,他看到了他的老師窮極一生也無法窺視的真相,他發現自己曾經是多麼愚蠢,
瓦爾汀閉上眼,讓智慧的液體流經他腦中每一道神經,他感到無上的平靜,他彷彿和眼前之物融為一體,
“泰奧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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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西亞的戰鬥本能告訴她,要立刻拿出火銃向眼前這個令人崩潰的“神祇”傾瀉所有的彈藥,而她差點就這麼做了⋯直到她看見教堂騎士,
瓦爾汀的表情以誇張的方式扭曲,滑膩的凝膠狀的觸手從他臉上--眼睛、嘴巴、耳朵、和一切與大腦相連的洞口冒出、生長,纏繞著變換成不同的形狀,
狄西亞僅存的意志崩潰了,她看見無數惡魔向她撲來,那些都是她曾經的獵物,她尖叫著抽出匕首,胡亂的攻擊周圍的一切,
惡魔獵人的周圍空無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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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瑞爾為自己的自負付出了代價,他以為人類能夠對抗神,他曾不斷的探究禁忌的真相,他以為他已經足夠了解廣袤的未知,
現在,弗瑞爾所追尋的真相就在他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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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西亞看到源源不斷的邪惡大軍,除了書中記載的怪物,還有無數即便是傳說中最可怕的惡魔也相形見絀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