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无问(一)
17年冬天刚出院回到家那段时间的张云雷,在杨九郎记忆中是他最恬静乖顺的样子。每一天的目光都是柔和有温度,看谁都是笑眯眯的,眼睛一眨一眨,卷翘浓密的睫毛扫在好看的卧蚕上。
长时间的复健疗养让人变得苍白消瘦,出院精神状态很好,却也藏不住虚弱。
杨九郎从远处看,经常觉得他就像个半透明的虚无幻象,一伸手就会飘散在空气,随风而去。然后自己恍然梦醒,发现所有让他想长跪不起的万幸都是一夜黄粱。
直到走近看他有些吃力的抬起右手,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刮蹭自己的手掌,认真又童趣。直到整只手被温热的手掌包裹,才抬头看自己,喊翔子。眼神痴痴的,发着光。
杨九郎愧于承认,他真的好喜欢那个时候的张云雷。羸弱,破碎,有依靠,有托付。一改往日的清冷叛逆。甜甜糯懦的张云雷,下了台他还是第一次见,还比台上少了三分冲人的辣。
他入了迷的一天天跑玫瑰园,端茶倒水,聊天解闷。推着轮椅,张云雷想逛多久就逛多久,冷了包里有外套毛毯,渴了保温杯里有温度正好的花茶。
旁人都觉得太烦累他,他美其名曰俩老爷们儿照顾起来方便,生怕丢了这差事。张母师娘都感动不已,师父也动容与他的难得仁义。
连不想与搭档见外的张云雷也常劝他别把心思都花自己身上。这半年,累他不少,体重几十斤的往下掉。摸起来手感一点儿不如原来。张云雷何尝不疼他,可赶人的话不能说,一说杨九郎就没魂似的失落。看得他心都酸化了,忙乖巧的去握他从肉乎变得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的摇晃,好半天才能哄好。见到一个不大好看的笑。
张云雷心里的感动与亏欠太多,只一心盼着复出。他得带他的翔子回去。
所有人都感慨杨九郎的执着与仁义。没人知道他的心虚。没人体会到他每次看张云雷所有的生活需求都依赖自己时的充实,和他转着溜圆的眼睛乖乖坐在原地等自己伸出手时心里的震颤。
他不是善人,只是拼了命的隐藏欲望。他们被意外震动遍体鳞伤,而他却沉迷于残败。他从来都是不道德的,生命里没有永恒,情爱里没有无私。
他对他,从来都不理智,从来都极端。
2
从来隐秘的爱恋像药片外薄薄一层糖封,被一场刻骨的伤痛撞得支离破碎,所有难捱的苦涩迎面而来。苦得让人站不住脚,仿佛都断了心思。
随着时间一天天的流逝,表面的冷静下都隐藏若有若无的慌乱。害怕对方会因变故起了否定过去的心,却又无法开口,总归是不适时的。
只得在诚惶诚恐里苦捱着。
谁都不提,但是曾经无数次在后台,在公厕,在深巷……不堪回首的情难自已不能当做没有发生过。
……
(见评论吧)
—TBC—别的不用,留下评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