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哉怪也怪谈录·前传·雨女（完结篇）(2)

“你们确定说的不是牛顿？”
怪也出现在店里的后门，也就是和他住的地方连通的门口。
他的手上捧着一沓草稿纸和几本书，眼镜框因为过于宽松而滑落到鼻尖的地方，但怪也双手都被占着没办法扶眼镜，看起来相当的狼狈，应该是刚刚结束写作或者研究之类的工作吧。
见到怪也这副囧样，月见赶忙替他把眼镜扶正……嘛，倒是先替他解放双手才对吧！
我忽然有种“这货的本体应该是眼镜才对”的想法。
“多谢了，月见君……我不是说了不会去的吗？”
怪也把怀里的东西放在桌上后，看我身上的黑色西装（丧服），皱着眉说道。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如果你死了，Z一定也会说同样的话吧。”
“我和那种毫无浪漫可言的人才不一样！”
“但你们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对方，你们就像是镜子的里侧和外侧。”
“……”
怪也沉默了。
第一次，自我们相交以来，怪也第一次被我说得哑口无言。
“所以我更不会去见他！”
“学长，这时候就别闹别扭了……”
月见在怪也身边劝慰着说道。
“这不是在和谁闹别扭的问题！不对，我就是在闹自己的别扭。”
过了片刻，怪也低声絮叨着自己的主张。
怪也说完，转过身去把自己的正面隐藏在阴影当中，但身子明显在发颤。性格古怪的他，似乎也有不太喜欢在人前哭泣的奇妙自尊。
“学长……”
月见注视着怪也的背影，想要说些什么，可最后仍旧没有说出来。
外面的雨声渐渐明晰起来，让室内遍布着湿润的气息。
阴暗的天空，阴暗的室内，让友人逝去的悲伤顺着潮湿的空气蔓延着。
“Z真就这么死了……他……”
怪也强忍着哭声，一字一顿地说着。
人的死，往往不会一开始就让你悲痛欲绝，而是像钝刀割肉，每当回想起某个人已经不再的时候，痛楚就会渗入思想，渗入神经，这种折磨直到生命结束为止都会一直持续着，无论是你开心的时候还是悲伤的时候。
因为忆起逝者的那一刻，便会感到自己的人生中瞬间失去了很多宝贵的东西。
对怪也而言，与Z相互争执自己主张的时光，也许正是无比重要而珍贵的宝物吧。
“那家伙不应该死的，我不该让他死的！”
也正因如此，怪也更加不能原谅之前的那个自己。
但这也是我过后才知道的。
“怪也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你是说……”
怪也的话，让我想起他见到Z的邮件时的反应：
她是什么人，答案早就显而易见。“人最大的乐趣就是看着讨厌的人陷入不幸。不过……”“就算不是雨女，至少遇上她也没好事。”
“Z这家伙……真是个烂好人，无可救药的烂好人。”
如果我不在了的话，
她就拜托你们了，
救救她，
我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个“雨女”的脸。也许是友人的幸福让我刻意忘却了某些不好的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