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间（12）风雨

（12）风雨
东风有色致玄都，吹破枝头玉，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飞时花满城。
如雪般的梨花淡淡的白，柳条透露出浓郁的春色，飘飘洒洒的柳絮夹带着如雪的梨花，随着风漫天飞舞，落在行人发髻肩头，布满了整个天启城，行走间满是梨花的清香，仿佛衣袂在不经意间也沾染了梨花香。
无风杨柳漫天絮，不雨棠梨满地花。
羽然沿着朱红的高墙行走，沿着高墙内栽种的梨花纷纷杨洒落在她的头发和肩头上，仿若是最清雅的发饰，泛着淡淡的余香。
只见她眼中仿若春水昭昭，弥漫着羞涩和欢喜，白皙的皮肤染上了淡色的薄红，煞是好看，身后夕阳西下，风轻轻的吻过梨花绿柳迎接着即将到来的夜色。
“姑娘，来碗甜汤吗？”一老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惊扰了羽然。
“啊？”羽然猛地一回神，才发现原来街道边有人在卖甜汤，而她因为走神的缘故已在摊位前站立许久。
“姑娘，来碗甜汤吗？”卖汤的老妇人也不生气，笑眯眯的又问了一遍。
“阿婆，给我来碗甜汤，谢谢。”羽然有些羞窘的问阿婆要了一碗甜汤，然后捧着热乎乎的汤碗，在深色的桌椅旁坐下，小口小口的抿着。
头顶上漠漠梨花烂漫，宛若香冻的梨花雨，一朵梨花瓣调皮的随着风落在羽然的碗里，在清淡浓稠的雪梨百合汤水间漂浮着，好似夏日的白荷，映衬着碗底青色的莲叶。
羽然也不气恼，乖巧的捧着碗将梨花和汤一并吞入腹中，暖暖的升腾起一股满足，要是阿苏勒也在就好了。
“阿婆，您的汤真好喝。”羽然放下空了的碗，笑着说，也未问甜汤银钱几何，便放下一颗金珠，蹦蹦跳跳的离开，脸上是盛开的笑容，在夕阳的余光下明媚艳丽，身后是漫漫红尘俗世，人间百态，都仿若入了画，而她不知为何却在画外，这一切烂漫都与她无关。
“阿苏勒，怎么还不回来？”羽然无聊的坐在行馆正屋的台阶上，数着头顶稀疏的星子，乌云漫漫的爬过，连最后一丝细碎的光都被遮住，本是流水落花春将去，人间天上好时节的季节，偏偏近日里总是无端便下了雨，细细的雨丝从天幕间飘落，只消的片刻，便转成了倾盆的大雨，像是有人将银河决了一块缺口般。
“世子妃，雨下大了，您还是进屋里等吧。”身后传来侍女的声音。
“雨下这么大，也不知道阿苏勒回不回得来。”羽然起身拍拍有些湿了的衣衫下摆，在屋内的小几旁坐下，伸手拈起一块豆花糕。
帘外大雨潺潺如瀑，积卷着层层乌云，风卷着沾了雨的花瓣穿过开合的堂门，落在脚边，羽然心里闷闷的有些不舒服，大概是被近日的雨给扰的有些心烦了吧。
小桌上玄色盘枝的香龛袅袅的散发着香味，不似往日的清雅，浓烈的有些黏腻。
“哎，这香炉的味道怎么和平时不一样？有些......有些奇怪，”羽然放下手中咬了一半的豆花糕，她觉得有些犯呕，手中这半块甜糕便怎么也吃不下去。
“回世子妃，今日新换了香块，许是刚开始有些不适，闻惯了便好了。”侍女利落的收拾着书案上散落的书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