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你13（堂良&九辫&贤华）(2)

天蒙蒙亮，两人起身，收拾行装，准备出发了。
“砰――”从梳洗台传来一声巨响。
周九良忙赶过去，看见孟鹤堂背对着自己，两手抻着一块四四方方的素绢，死死捂住脸，一个劲地抽泣着。
地上散落着铜镜的碎片。
周九良一步一步走近，注意到孟鹤堂两腮细密的白色绒毛，两手温柔地附在孟鹤堂的冰冷颤抖的两个拳头上。
孟鹤堂的拳头攥得更紧了。
周九良的心仿佛在孟鹤堂的手心，被挤压得快要窒息了：“孟哥，别怕，怎么了？”
“你……别管……我……了。”孟鹤堂哭得一抽一抽的，一句话要顿好几下，“我，我现在……不想……吓着你……”
“我怎么可能不管你呢！就算不是潘安之貌，卫玠之容，我也不会嫌恶先生啊！”周九良把孟鹤堂的手慢慢往下带。
孟鹤堂还是不肯露出面容，使劲往上提素绢。
周九良干脆把手松开：“先生，倘若有一天我变作妖怪，青面獠牙，你会嫌恶我吗？”
孟鹤堂听了，顿了两秒，慢慢放下素绢。
周九良虽然早有准备，还是被惊到了。
孟鹤堂的脸上布满了白色的绒毛，瞳仁红亮，嘴也成了三瓣嘴，活生生一个兔子精。
孟鹤堂看见周九良惊异的神情，觉得周九良肯定是嫌弃自己了，冲回卧房，门一锁，窗户一关，蜷缩在床脚，放声大哭。
周九良追到门边，倚着门坐下，听着孟鹤堂嘶吼的哭声，剜心一般。
等孟鹤堂哭累了，声音渐渐弱下来了，周九良才开口：“孟哥，这是你第一次在我知道的情况下，这么放肆地哭，或许，你是应该好好发泄一下了。之前，你从不会在我面前表现出一点点的脆弱……”
孟鹤堂在屋里听着，很自觉地压低了呜咽声。
“这一世，你是以说书人的身份出现在我面前的。你知道的很多，我……给你讲讲你不知道的吧。你愿意做一回我的客官吗？”周九良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着屋里的动静。
孟鹤堂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周九良提高了分贝：“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只是条件所限，委屈客官了，没桌没椅，没茶没酒，也没有瓜子点心。只有小先生我这一张嘴和一肚子的趣事！”
孟鹤堂不禁带泪一笑，也不知周九良从哪儿学来的这些讨喜的话儿。
周九良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咳咳！说呀，有这么一地儿，叫潼裕山，山上呐，住的都是仙士……”
周九良这么讲着，孟鹤堂安安静静听着。
从清晨到正午再到黄昏，周九良滔滔不绝，孟鹤堂静静聆听。中间周九良也问过孟鹤堂要不要喝水吃饭，都没得到回应。
眼看着夕阳西下，夜色降临。
周九良望着漫天繁星，明月高悬，突然注意到今晚是月圆之夜，忙停了故事，站起身，用力敲卧房的门，焦急地喊着：“孟哥！孟哥！你开开门！今晚是月圆之夜！恐怕魔毒未解，会彻底发作！孟哥，孟哥……”
孟鹤堂一天水米未进，加之伤心忧郁，魔毒蔓延，早就浑身无力，头晕目眩。勉强起身，一步一顿地走到门口，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抽走门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