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战神》第二章 天狼迷踪

我整理着无仪留下来的东西，回忆着他带给我的快乐，准确说来他并不是个合格的朋友，他和我成天地拌嘴吵架，互相伤害，他一天要说114句脏话，干514件愚事。可我喜欢和他在一起，因为他自不量力，因为他狂妄自大，毫无天赋的他笨得让人怜爱，我干一天的事他能干一个月。就是这个家伙傻乎乎地追求雪王夕岚，自然只是搏得了一点同情和理解就败下阵来。他还爱哭，失恋的时候哭，还有晚上闲着没事也哭，他哭起来总要黏着我，有时什么都说，有时又什么都不说。
我拿起他的一篇诗稿读了起来:
《南岭于役》
林阴瘴重越千山，他乡寒夜望玉关。
云阵星罗将帅子，危岭纵横天地盘。
夔鼓动声驱鸟兽，旌旗飘摆向晓岚。
此去征伐披马革，誓枭敌首不思还。
这是他给天军当先锋官时写下的诗句，当时他出征回来时是那样开心，天帝还批注过“以诗言志，何其忠也！”，可从说他是倍受赏识，前途远大，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他背叛了天国。他受封骑士的那天夜里，无仪曾和我在院中乘凉赏月，他说要帮助天帝建立一个伟大的国度，从天国到诸夏，从百越到三苗，再也没有战争，没有饥荒，没有难民，没有灾难……。
我又去问雪王夕岚，她也知道我会问，就直白地讲:“你知道无仪有一次出征回来好几天不说话不吃饭，和傻掉了一样，那次他什么都没和我说，也应该没和你说，还要跳楼自杀呢。”
“对，当时我都吓坏了，那家伙就坐在窗边上哭，什么也不说，还是上官先生拿大闸蟹来找他喝酒他才下来，然后那个金豹先生跟他单独谈话，也不知说了什么，反正是好了。”我努力忆起了那段可怕的经历，忽然感到一阵寒意。(后来库巴厄斯世界多了个成语“蟹膏菊酒”，指让走投无路之人放弃自杀的美好事物，例句:“我希望每个绝望之人都能找到蟹膏菊酒，重拾希望。”)
“无仪也是后来才和我说明这一切，他说自己是三苗汪芒国防风氏的后人，姜姓 防风氏 名至，字吾夷，不是没有礼仪的无仪，是吾为蛮夷的吾夷。他的亲人们都逃往百越当了叛军，他的族人一直被屠杀奴役，而他却成了残害族人的帮凶，用你们地球世界的话说就是汉奸。”
“可，可他又遭遇了什么啊？”
“他跟随的赤焰军团向来烧杀抢掠，岭南都护府也天天苛捐杂税，军中的同僚还逼着像他这样的新兵杀人练胆，吾夷就被逼着杀了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女孩。”夕岚用理所当然的语气才是最可怕的。
“那他怎么不和我说啊？”我很气愤吾夷没有让我分担他的痛苦。
“你前途远大，天赋聪慧，而且和天国无冤无仇，而吾夷不仅有国仇家恨，而且早就病入膏肓，他活到今天已经算是奇迹了。这种人你能用什么劝他？他也许只剩几个月可活，在缺医少药的百越，也许一个月都活不了。”他们敢情连这都没和我说。
“所以你才对他这么好，难怪了。那他得了什么病？怎么天国都治不好？”我很生气他们不告诉我真相。
“他被五雷轰顶过，你知道，当时我找医生给他换了身皮肤，可内部脏器的损伤我无能为力，这件事我也瞒过他，他告诉我身世经历之后我才和他说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