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良人
【1】
周九良一开始,是真的没想跟着孟鹤堂的。左不过搭档是师父给的,虽说会考虑到两个人的风格,基本功,但也就是那么一说,都得靠后期磨合。磨合的好了,自然是锦上添花,可若是磨合得不好,也不过是浪费几年时间,再另寻他人罢了。
周九良当时一心只想着能上台说相声,有了搭档才能上台,而至于搭档是谁,不重要,谁都行。所以当孟鹤堂站在他面前伸手的时候,他满心都是能上台说相声的欣喜,笑成一只白糯团子一样抱上去。
“谢谢孟哥。”
搭档是师父给的,他也没得选。周九良是这么想的,一直以来也是这么认为的。师父给了字,他叫九良,良这个字太大了,得是方方面面都拿得出手叫得上号,才能配得上这个称号。所以孟鹤堂时常接到节目,有时候是师父主持的,有时候是大爷主持的,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在,周九良换了颜色相近的大褂和师兄弟们站在一处,直公直令的说上几段,下了台也不觉得有什么。
他担得起这个【良】字,自然遇上谁都量的好。四哥曾经看着九良感慨“小家伙有点儿本事,离了搭档自己也是能看家的了。”
他那时听不懂四爷说的什么看家不看家,只能听得出四爷在夸他,眯着眼睛笑“没事儿,四哥,我谁都能捧,孟哥在不在都一样。 ”四爷只是笑,“哪儿能都一样呢,傻孩子。”
周九良不服,以为四爷是说他捧不了饼哥,扒在侧幕条看了好几场,心悦诚服“四爷没说错,我确实捧不了。”
“捧不了谁啊?”孟鹤堂吹吹保温杯里的鸡汤,倒出一杯递给周九良。团子良接过杯子咂摸着,说“捧不了饼哥。”
孟鹤堂的笑脸被暖烘烘的水汽熏得波动,声音带着三分笑意“可不,那是他搭档才能掌控住的,你要是捧得了,他们这么多年岂不是白处了。”
周九良咕咕嘟咕嘟的喝完鸡汤,看着孟鹤堂给他又倒了一杯,捧着杯子想,搭档真的就那么重要吗?可是自己觉得,身边换谁都一样啊。
可当真的是谁都一样吗?也不尽然。
“航航,正好你来了,我可能接下来要请半个月假啊。”孟鹤堂快活的拍着他肩膀说。
“半个月?”周九良疑惑道,往常孟鹤堂请假,最多不过三天,更有甚者,录完节目就往机场冲,赶着回来说第二天的午场,孟鹤堂爱极了舞台,又何曾舍得离开如此之久?
“嗨,这不要结婚了嘛,栾哥给的婚假。”孟鹤堂刚下飞机就赶着来剧场了,头发在飞机上睡成炸毛,四处张牙舞爪的翘着,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看着整个人都透着股喜气洋洋。
周九良捧着孟鹤堂给他的一大把喜糖,看着其他人已经开始打开糖盒嗑瓜子打趣他,低头看看自己掌心,一盒糖倒出来,桌子上满满的巧克力花生酥水果糖,圆滚滚的甚是喜人。他撇了撇嘴,都是糖啊,为什么自己没有瓜子?细白的手指剥开糖纸,舌尖一卷,浓浓的奶味儿在嘴里散开。谢师爷路过,顺了小辈一颗糖,回头跟李鹤东说“你看,到底对搭档就是不一样,这屋子里每个人喜糖里的跳出来,加一块儿都没有给九良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