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七同人系列——伊萨克
铺天盖地的紫色火焰。嗜血猛兽的嘶哑嚎叫。溃散奔逃的憧憧人影。
少年茫然四顾。他的眼前是重叠的迷雾,隐约能见跃动的火光和模糊的人体。有什么东西藏匿在雾中,正在向他逼近。他甚至能够听到粗重的呼吸,很有节律,也很清晰,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至凑近他的耳畔。恐惧席卷了他单薄的身体,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牵引,他开始逃。
不能停下来。不能被追到。逃到人群中去。他向着同样惊恐的同类奔去,幻想着能够摆脱迷雾中行将现身的梦魇。他踏过城市的街道,途经苍茫的旷野。但是自始至终,奔跑在他前面的人们都没有回头拉他一把。
“我们难道不应该互相帮助吗?”少年渐渐产生了一丝愤怒的情绪。为什么这些人不肯停下来为他解释一下他们在逃避什么,迷雾中藏匿着的的又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当他追上前面的人,他们回望的眼神都充斥着绝望?
他追上了很多人,还是没有找到答案。没有人理会少年的愤怒和无助。于是他回头去帮助那些落后的人,却发现他们在火中舞蹈,表情狰狞扭曲。它没有跟丢,一直紧随在他身后,但他连雾中野兽的倒影也看不见。
继续逃,越远越好。停下,就会像那些人一样。
他从白昼逃往黑夜,又从黑夜逃往黎明。第一抹曙光映出他身影的时候,通往交界都市的大桥赫然在望。而他前面,已然空无一人。他迈着早已失去知觉的双腿踏上桥面。借着甫至的晨光,他终于从河水的倒影中看清了身后怪物的真容。
桥面上,桀骜地立着一只仿佛从地狱中走出的猎犬。
少年失去了意识,跌倒在桥面上,陷入了并不安稳的悠长梦境。
二、处刑人
处刑人召唤出了千棘枪,缓缓走上桥。持续了一日一夜的追逐并未折损他的威严,他看上去依旧如平日那般肃穆,如同神座之下代行意旨的炽天使。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和稍显紊乱的呼吸述说着他跋山涉水追击而至的疲累。不过这不重要,和往常一样,猎物比猎人更先倒下,无非这次花费了比平日更多的时间罢了。
这次的目标很棘手。廷达罗斯的猎犬,传说中献祭的猛兽,灾厄的化身。它在黑门的侵袭之下诞生,立刻被圣星教会的神职者发现并定义为异端。教会对这次清除异端的行动十分重视,为此他们派出了最为优秀的处刑人。
作为一名合格的处刑人,他对神谕中关于悲悯的部分有着特殊的解读。也正因此,他可以一边毫不留情地诛灭异端,一边保有自己对神无可动摇的信仰。肃杀,冷酷,温柔和虔诚,以一种奇异的组合在他体内共存。不过在工作的时候,特别是对待异端,只需要展露冷酷肃杀的一面就够了。
没有任何一次讨伐异端的任务带给过他这次这么剧烈的冲击。一路追来,他看到了在火焰中坍塌的房屋,相拥着死去的一家人,还有无数被紫火吞噬,烧得不辨面目的无辜者。毫无疑问,这只异端已经触及了教会和他个人的底线,绝无理由能够让它得到宽恕。
处刑人在桥面上沉默着伫立。他与不同的异端相见过很多次,但是这次他失算了。望着沉沦在梦魇中,以至于无意识絮语着的少年,他数次想要发动千棘枪。这是很好的机会,对方毫无防备,锁定状态下的千棘枪可以轻易消灭这个异端,以它的血偿还它所犯下的罪孽。而理智又告诉他,面前的少年并非异端的本体。应当被消灭的异端,窃居在少年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