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麒麟】眼前人是心上人（14）

一路上心神不宁，手脚都没处安放，远远地望见一个年轻人等在医院门口，想必就是电话里的蒋涛。跳下车，果然是他迎上前。凭郭麒麟的那张脸，自然无需更多介绍。
“郭先生，我是蒋涛。”
“你好。”郭麒麟上下打量着对面的人，心里掂量着，觉得这是个仪表端庄的人，该是正人君子，叶子和他一起，没有被欺负吧。
“叶子在里面，我带你过去。”
默默领着人走到房间门口，蒋涛深呼吸了几次，在门口站定，转向郭麒麟，“叶子过去的事，我也知道一些。这两年，叶子的病反反复复，她不愿在北京生活，我才带她去的杭州。
这是她第二次住院，已经开始有木僵的症状，很严重。”
“木僵？什么意思？”
“简单说，就是她会一动不动在一个地方待很久，慢慢地就会丧失行动功能。”蒋涛眼里闪着泪光，压抑着心里涌出的悲伤，继续说下去，“所以，我想趁叶子还清醒，让你们再见一面。如果不是遇见张老师，我会去澳洲找你。”
“抑郁症是可以治愈的，你怎么说得叶子好像病入膏肓了？”
“我不会放弃，但是，的确已经很危险了。这个病最大的隐患就是会自杀，我没办法才她送过来。”
“自杀？她……”
“没有，她没有过。叶子很坚强，她在自己的房间里，洗手间里，全都贴了字条，上面写着，‘不可以死’。”他从包里拿出几个厚厚的本子，递到少爷面前，“叶子失眠时，会写这些。收拾行李的时候，发现的。我知道，她对我，没有爱。
郭先生，如果你愿意。请你陪陪她。”
“你什么意思？”他翻开本子，好多页都变得薄脆不平，应该是叶子眼泪滴落的痕迹，满页纸写满一个字，“林”。
郭麒麟的眼泪开闸一般喷涌而出，把那沓本子抱在胸口，不由自主地跪在地上，嚎啕不止。
那是他的名字。每一个叶子不能入睡的夜晚，她靠着一笔一笔写他的名字熬过漫漫长夜，纸边的泪痕，诉说着一次更胜一次的伤心。曾经以为，自我放逐到澳洲，每每想着叶子，便有锥心之痛就算用情至深。哪能想到，他的小叶子，忍受着百倍于他的煎熬。
“谢谢你，谢谢你照顾叶子。我想先见见她。”
“这几天用药的计量大，叶子有些嗜睡。你别怕就是了。”
抹了泪推门走进那间小屋子，叶子还躺在床上沉沉地睡着，乱发挡了半边脸，一呼一吸倒也规律地让人安心。
轻手轻脚拢好她的碎发，掖了被角，才拉起叶子的手，紧紧攥住，再也不松的样子。蜷在地板上，一页页翻着叶子的本子，里面更多的只是写满他的名字。偶尔会有几句简单的话，像呓语一般，只是全都与他们郭阳的种种。
不知过了多久，叶子终于睡醒，抬手发现手边的重量，试图抽出却惊动了那只手的主人。
“叶儿，你醒了？”
两年未见，她被面前的这张脸惊到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