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递(2)

老人迅速稳住脚步，左脚定地，身体猛的向身后一转，木杖划出一道圆弧，随后又是一声闷响。
双方都因这次对击而稍微后撤以调整状态，片刻后又心有灵犀般的同时冲出，剑与杖在转瞬间对撞无数次，奏响一曲生命的挽歌，老人与年轻人的对碰如落叶与绽放的花交舞，赞颂着新生者的成长。
老树的枯叶因两者的激斗纷飞，他们的身影在叶间闪动。老人突然停下了，任由蝴蝶般的树叶落在自己肩上。他只将木杖指向年轻人。
到处都像是破绽，但年轻人不敢贸然上前，他的直觉告诉他，老人现在很危险，十分危险。
老人动了，他信步走来，从容自若，像是在散步，一举一动却使空气中弥漫着令年轻人浑身冰冷的气息。
“该结束了。”老人的声音中能听出些许不舍。
老人的成名技:片叶不沾。
每一击都是致命的毒牙，老人正是支配着这些毒牙的毒蛇，伺机而动，快到在这些落叶中穿行自如而片叶不沾身，准到能斩去任意一片
落叶，狠到没有任何落叶能逃过一劫！
年轻人咬牙在老人暴风骤雨似的致命突袭中坚持，却仍被擦到几次。
快……准……狠，老人的片叶不沾着实将三者完美结合在一起。
但他可不能让老师失望，他作为老人唯一的传承者，只有做的更好，才有资格传承老师的技艺。
终于，在一瞬间，他察觉到了老人收招的停顿。
那一刻，片叶不沾的动作片段在他脑海里迅速浮现，又不断打乱重组，拆解成一个个微小的细节。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谢谢您，老师。”
反击开始了，猎物一转变成了猎手，他的每一个动作都精准的克制住老人的突袭，甚至多出了余裕用以反击。
随着最后一次刺击一转为的挑击将老人的木杖击的有些把持不稳，上挑后接的竖劈使木杖脱手而出，战斗就此画上句号。
“做的非常不错。”
老人看着他，他也看着老人。他们从彼此的眼中读出了喜悦。
“这一招，叫什么？”
“万花绽。”
“是吗？好名字啊！”
老人笑了，他也笑了。
————————————————
树无声枯萎了，老人也安详离去了。他被埋葬在树下，和老兄弟一起离开了。
树留下了几粒种子，现在成功长成一人高的树了。老人留下了他，现在他也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宗师了。
“生命在传递啊。”他拍了拍树，树叶在风中轻轻摇曳，似乎表达着树的赞许。
是的，若干年后，年轻人也会成为老人，现在的小树，也会变成老树。他们也会逝去，而传递，却会不断地进行下去——直到世界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