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潇】多情便利店（27）(2)

“额……”
明明就在身边，却还要通过介质来传递眼神。孙周延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尴尬，她虽然不知道说什么，但发声打破沉默总没错。
“晚上想吃什么？”话题还是要从吃的开始。
程潇这时不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了，她认真想了想，回答说：“可以在家里做火锅吗？”
“可以啊，不过，今天有点晚了。”
孙周延说话时抬起手表确认时间，但她又不希望程潇失望，补充道：“明天可以吗，明天我提前准备。”
“好啊。”程潇的情绪兴奋了许多。
电梯从车库升到七楼，并不花费太多时间，今天也很巧，一楼没有其他住户上来，所以电梯里至始至终只有她们，能容纳近十二人的电梯在住宅楼里算大规模设备，两个人站在里面难免显得空旷了些。
若是平时，她们挨着站，孙周延倒不觉得电梯很大，今天程潇离她大概两个步长的距离，从空间上看，人员分散是把轿厢撑得更饱满了，孙周延却感到了落寞。
后来钥匙插进锁孔，防盗门打开的弧度一点点推出一个新的空间，重新布置过的一楼跳进她的视线里，孙周延的心情才缓解下来。
现在回家站在玄关位置，眼前所见不像以前那般冷清了，贴墙放着的长桌上摆着花，孙周延还特意找人过来重新做了吊顶安装了餐灯，暖黄灯光打在乳白色桌面上融合出奶油绵密的质感，暖意在其中涓涓流淌。
虽然，她还给房东金炫廷付了一部分违约金就是了。
当然也没有告诉程潇。
而程潇呢，虽然没有明确表达过自己对改造餐厅的喜爱，心里却有种道不明的雀跃。
买张桌子是小事，可营造出的氛围叫人安心，只照耀桌面的餐灯能让程潇能感觉到自己还没有成为被禁锢在方格间里吃盒饭的行尸走肉，厨房和餐厅组合起来迸发的烟火气，成了提醒她真实热切去生活的理由。
孙周延一进门就唠唠叨叨进厨房了，说了什么程潇也没听进去。
不一会儿，抽油烟机开始运作，厨房里接二连三出现了锅碗瓢盆碰撞的动静，程潇回房间换了衣服出来，拉出一把椅子安静地坐在餐桌旁边，有意无意地看着厨房。
厨房门半掩，大概是怕油烟蹿出来染了外面的空气。程潇能从房门缝隙里看到孙周延腰上系着的围裙带子来来回回晃，也不知道她在捣鼓些什么。
以前在家里，不见得有多喜欢母亲做饭发出的声响，总觉得这些响动恼人，不得安宁，但吃上饭菜了又会感到幸福，感到被爱。
做一顿饭其实是特别麻烦的，从做饭人决定菜式，再到为了把这道菜做好要仔细琢磨的调料食材、备菜过程和烹制手法，都不简单，吃饭的人仅仅是桌上那半个多小时，做饭的人却要前前后后忙碌整个白天。
母亲甘愿这样，是对孩子的爱。
厨师甘愿这样，是月底手里紧攥的钞票。
那孙周延呢？
程潇喉头一紧，奇怪的涩意涌上了心尖。
“是合同啦……”
她最后给自己找了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