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第五章 漫长的坡道

这一天的黄昏，如血的残阳将最后的余晖不留情地泼洒在漫长的坡道上。深秋时节，头顶有几只乌鸦飞过，停在道路旁刚刚落完黄叶的枯枝上。
绯谷青木来到绯谷春叶的学校门口，却发现妹妹没有像以往那样在学校门口等他。
青木站在春叶的学校门口，回想着刚刚叶琴织接受顾青岩告白的那一幕。
就如同快要枯死的树木，在最后一阵猛烈的强风中被扯断，倒在地上支离破碎。
青木的胸膛就像是被人扪了一拳，酸痛不已，几乎快要窒息。
不行，不能再去想这件事了。
不去想，不去想，不去想……
“铃铃铃——”
此时此刻，放在青木裤兜里的手机突然振动式地响起了铃声。青木收回心思，掏出手机来，发现正好是春叶打给他的。
“喂，我在学校门口了，你……”
“啊，哥哥，对不起，我刚刚才想起来跟你说。我今天要参加社团活动，晚些回家。”
“那我用不用在门口等你？”
“嗯……时间可能会有些长，你看着办吧。”
“我等你。”
青木说完这三个字，就直接挂了电话。
春叶学校门口的人来来往往，不少人看到穿着校服正装的青木，都在议论着青木。青木也懒得去听初中学生的那些幼稚言论，一心想着琴织。
青木抬起头来，看着已经是青黑色的天边，阳光最后在地平线挣扎地放出光芒，但很快就被黑暗吞噬，不留任何痕迹。
他将目光向下望去，注意到有一对男女手牵着手从他对面的人行道走过。这两人都穿着青木学校的校服，交谈甚欢，甚至不时还做出亲昵动作。
青木立刻将目光移向别处，像是从来不认识他们一样，但就算自己再怎么逃避，也逃避不了已经定成现实的事情。
“哎，我跟你说啊，我家里的那只猫……”叶琴织牵着顾青岩的左手，满脸笑意地说道。
顾青岩也在很耐心地听她讲话，就像青木看待自己的妹妹那样，顺着她的话题继续聊天。叶琴织的笑容每天都在更新着青木对她的认识，那些是青木从来没有见过的光景。
那是叶琴织最幸福的笑容，是青木给不了的。
两人仿佛完全没注意到青木一样，自顾自地逐渐淡出青木的视野。青木看着两人在街道的尽头消失不见，空荡荡的街道上，就剩下他一个人。
过了几分钟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青木的身后响起：“呼，呼，哥，哥，咱们走吧。”
青木转过身去，看着穿着运动衣装，满头大汗，满脸通红，气喘吁吁的春叶，道：“不着急，你先休息一下，喝口水吧。”
青木上前一步，把春叶的水杯从她的书包里拿出来，却发现里面空空的，一滴水都没有。
“运动量太大，水早就喝没了。”春叶笑道。
青木二话不说就把自己的水杯从书包里拿了出来，扭开盖子准备倒进春叶的水杯里，谁知春叶却一把将水杯抢了过来，仰起头咕咚咕咚地喝。
“喂……那是我的……”青木话说到一半。
春叶咽下最后一口，长呼道：“呼，真舒服，得救啦。谢谢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