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青灯百夜话】第三夜-怒海狂澜

《江户水利志》有言：“入海有河，名荒川，有河川妖主，庇佑一方水土，然性暴与人族交恶，故人族惧之，有勇者率卒三百欲除之，未果，遂敬之与神无二。”
幽蓝衣袖拂过书页，悠悠萤火缓缓升起照亮围坐在泣泪白烛旁的两人，或者说，妖怪。
“你又想说什么？你那些无聊的故事？”凌厉的目光穿过烛火，手中折扇微微抬起带起的水汽穿过烛火，烛火摇曳，亮度不减。
“哦？故事还没开始，又怎么知道是不是无聊，故事没讲完，这盏灯可不会熄灭。”一声轻笑溢出唇边，话音刚落，昏黄灯火骤然变成幽幽冷蓝。
『「有河荒川，源起甲武信岳，引入秩父山，经盆地，过长瀞溪谷，北行带大里郡、寄居町入关东平原。下游于熊谷转东南向，流入间川于川越市，过埼玉后再度东流，出隅田川，终入江户湾。其中主宰，名为：荒川之主。
坊间传说，荒川之主暴烈，性躁。
故此荒川虽闹水凶猛，水中妖物亦不敢轻易作乱。
更有云，荒川几度将竭未竭，全赖荒川之主术法所救。荒川岸旁以居之人，将之奉若神明，祈求保佑。
然则，荒川之主行事从来只凭喜好，未将此等供奉放入眼内，只将便利，予以施行水利之人。」
“喂，你在这做什么！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不怒自威的声音从背后骤然响起。
年轻人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手中的石块滚落在一旁。
年轻人回头一看，原来出声的是一位中年男子，拍拍身上的土站起身，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才开口回到：“打扰了，我不知道这里还有别人……”
“吾问你在做什么。”明明是平缓的语气确让年轻人心口一紧，莫名的慌张。
“我……我想围一个灌溉用的堤坝……”年轻人说这，瞥了瞥地上散落的石块。
“堤坝？不自量力，这还只是荒川的一条支流便足够淹没最近的村庄，你就不怕那个荒川的主宰者吗？”
“大叔您是说荒川之主吗？那可是荒川的神明，神明都是大度博爱的，应该会行个便利吧。”年轻人提起荒川之主的时候眼里尽是崇拜敬仰。
蓝袍的“大叔”忍不住嗤笑一声，“神明？人类一厢情愿罢了……你叫什么名字？”
“啊！哪个，我叫鹤之助，大叔你呢？相逢是缘……”
“哼，好好努力吧，让荒川的‘神明’看看渺小的人类能挣扎到什么程度……”鹤之助口中的大叔摇着纸扇大步离开。
“诶？大叔，你还没告诉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第二天，两人又状似巧合的在河边碰见。
第三天，第四天……皆是如此。
“大叔，你你见过荒川之主吗？”
“大叔，荒川的神明是不是很了不起？”
“大叔，明天见。”
“大叔，你到底是谁？”
“大叔……”
“聒噪！等你建好了堤坝我自然会告诉你我是谁……”
这一天，少年没有出现在河边，建了一半的堤坝也被昨夜的大雨冲毁。人们口中的荒川主宰-荒川之主独自一人站在水边睥着建到一半就被冲毁的堤坝，猎猎河风却连一片袖角都没有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