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神(8)

再入昆仑，山上已经没有雾霭，山林清晰可见。山腰上的温泉，也不见了。青鸟说，昆仑山以前就是这样子的。润玉知道，是她走了。
除了长生，他与妖神之间唯一的关联就是花神莲姬。若长生真的是妖神所出，那便是花界与妖族的少主。妖族分裂，并无帝君。他这就去问莲姬。
莲姬摇头。她从未见过妖神，只是听说过远古大神年岁太高，有的化作山川河流，有的身归混沌，还有的逆天复生，最后违背天道，身归虚无。她们莲花一支，生生灭灭，算是占了优势。可更多的物种，只有一生，并无来世。
润玉自然知道妖神年纪很大，随时会应劫。从她将自己力量寄存在别人体内，就可以看出，她已经在减少自身消耗了。况且，两次见面，她都在瞌睡。
那么诞下长生，又是为了什么？
梦中拘魂，要做到不被察觉，对法术的要求极高。天神产子，对灵力损耗也是极大。她花了这么大代价，只是单纯地为了留下一条血脉？
莲姬这里问不出什么，润玉只能先回天界。等天黑之后，他再问长生，娘亲还跟他说了什么了。得知妖神并没有什么嘱托，甚至没有问起自己，有点失落。
到底要怎样，她才会出现呢？难不成叫崽儿装病？
“长生，你想见娘亲吗？”润玉一定要找止浅问个清楚，为什么要这么做。
长生果断摇头：“不想。”
“为什么？你不是说娘亲漂亮？”润玉满以为他会思念母亲，这才想起他养的是一只没心没肺的龙，眼里只有好吃的、好玩的。
“她叫我回天界，跟着爹爹。”长生记得她是这么说的。
爹爹，润玉从未教崽儿这么称呼过自己。果然，那个梦是真的！止浅，你竟然敢……敢……他又能将她怎样呢！
三日后，天帝整顿三军，亲自坐镇，挥师妖界。没有下战书，也没有任何征兆。
妖族各位长老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捆了，直接押送上九霄云殿。愿意归顺天界的，留在天界任职。不愿意归顺的，押往天牢。
长老们瑟瑟发抖，天帝言出必践，比之于天牢受苦，还是在天界学规矩吧。
长生一直坐在润玉膝盖上，看着天兵天将如何对付妖族。此后，再也不敢说要下界为妖，占山为王的话了。因为，妖族基本都被收编了，或者被关押了。
从此，妖界本就不大的地方，被莲姬带着诸位花神，配合百花仙子，将妖界荡去妖氛，种上仙草。水族与鸟族，也开始在此栖息。
一日，润玉入妖界赏花，现在应该算是花界，在一株桃花树下睡着了。
“你找我？”止浅站在湖边，白色云裳上点缀着朵朵桃花，乌黑的头发长到膝盖。
润玉伸手想要抓住她，却见她转身要走。想要问话，又不知道该问什么。是要问什么来着？竟然忘了。
“你很好。可是我已经老了。”止浅仰头望天。
她算准了龙族的再生之力，原以为与润玉双修，可以拿走这份力量。谁知道，她一把年纪竟然怀了个龙蛋。龙蛋也就罢了，吃掉一样可以延寿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