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鹤堂|周九良】让我们 恋一世的爱

“前面漆黑一片 什么也看不到”
“也不是 天亮之后就会很美”
两人的第二次见面，是在公交车的站牌处。那天下了小雨，孟鹤堂回到之前住过的街道，在路边的一家书店直待到傍晚时分。在公交站等车的时候，他又一次邂逅了小师弟周航。何谓一见少年误终身？大概就是这样吧。
两人并排坐在车的后面，周航紧挨车窗。天色渐渐暗下来，城市亮起霓虹灯，各种颜色的招牌闪烁，街头人来人往。孟鹤堂坐在周航的左边，手里握着一本刚刚在书店买的诗集，是叶芝的诗。孟鹤堂对诗集并不了解，他纯粹是被诗集的名字吸引，这本诗集名叫《当你老了》。
“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爱你那苍老的脸上的皱纹”。孟鹤堂打开诗集，随手翻了一页，正好是这首诗。在遇见周航之前，他还不懂什么是衰老，什么是相伴相知。现在他的心中竟对未来有了些期许，他希望陪伴自己身边的永远是这个少年。想到这里，孟鹤堂笑了。
车上，两人没有太多交流，无非是礼貌性的问候。下班高峰期路有些堵，车开的也不稳。司机一个急转，差点把小先生甩出车窗，还好被孟鹤堂紧紧拽住。
“你没事吧？”
“我没事，谢谢师兄。”
周航的脸有些泛红，不知是被霓虹灯映的，还是因为天气太热。公交车仍在路上颠簸，他们已经习惯了司机的开车方式，配合着车左右摇晃。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刚才我就一直想问你了。”孟鹤堂好奇地看着周航的背包，等待着他的回答。
“是一把满族弓，挺沉的。”周航用力掂了掂，没有打开包，“等哪天有时间了，我可以教你。”
一个多小时后，两人在宿舍附近下了车。站牌处向南一拐，便是那条回宿舍的僻静小路。这条路藏在一片竹林后面，一般人不容易察觉。两人穿过竹林来到小路上，一前一后地往宿舍走去。路边有一条河，河水淙淙流过，偶尔也会听到青蛙的鸣叫。
路灯发射出昏黄的光，只是有些灯是坏掉的。每当两人快要走到坏掉的路灯下时，孟鹤堂总会打开手机背后的灯，给走在身后的周航照明。
“我又不是小孩儿，你不用这么麻烦的。”
“在我眼里你就是小孩儿。”
周航撇撇嘴巴，默默跟在师兄身后。背包里的满族弓很重，周航想要休息一会儿。他们坐在路边高出来的石砖上，面对着河流。这里的光线很暗，处于两盏路灯之间的位置。
“你考虑好了吗？”
“啊，什么事？”
“合作的事，你答应我吧！”
“我也不知道咱俩合不合适。”
“试试不就知道了。”
“可万一合不来呢？”
“你没试过怎么就知道合不来。”
周航被逗笑了，还是第一次碰见这么执着的人。
“其实我早就想好了，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想好了。”过了很久，周航才对孟鹤堂说出了这句话。
“我知道你一定会答应的。”孟鹤堂抱着已经叫做周九良的周航，这样回答道。
两人歇了一会儿，又要出发了。前面的路是新铺设的，还没有路灯。“把你的包给我。”孟鹤堂二话没说，背起周航的包往前走。周航只是默默打开手机的灯，给师兄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