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黑】机械核心 （10）遗忘相片(2)

有一大片草地的院子，设备还算齐全的休息娱乐场。黑子默不作声地把院落的外观和布置记下，他调动共同的机能在记忆库中检索能和眼前的景象契合的图像。
零碎的回忆与现在的场景被叠加在一起。场地地形契合度100％，院落功能分区契合度85%，房屋外观契合度80%……
可以确定，这里是他曾经来过的地方。
黑子阖上眼睑，又睁开，双眼中的扫描仪一边捕捉着火神和丽子的相貌锚点，一边在脑中筛选着画面数据。经过大量的分析，返还的结果却是“无匹配对象”。
扫了一眼十米外的二层小房子，有着清水混凝土的素雅外墙，极具韵律美感的木格栅，以及采光极好的落地窗。二级台阶上的木质双开门门扇半开，从那间隙中还透出微弱的光亮。这么说来里面还有个中庭，大体算是极具现代日式风格的建筑了。 
“啊，黑子你如果不记得那也正常，在你走后，这里翻新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翻新了……”火神用余光瞄过黑子，而后者依然反应平淡。居然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不知是因为失望还是悲愤，火神攥住拳，狠狠地将指甲嵌入掌心。 
“啊我去喊木吉！麻烦你俩先等一会！！”丽子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台阶推开了门。黑子看着丽子的背影，小声说道：“好的。”
“啧，可恶！”火神紧锁眉头，又深深地叹一口气，转身走到黑子面前，说：“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黑子眨了一下眼睛，说：“我记得这个地方，我曾经来过。”
喜悦化作掉在水中的泡腾片，无数气泡从胸腔升腾，推搡着要冲出口腔化为词句；霎时眼中闪了亮光，兴奋得忍不住伸开双臂——
“只是，我不记得任何一个人。”
登时出现的恶作剧之神冷笑着地攫取了他的五感，趴伏在他耳边发出能够穿透大脑的恶意嘲笑。身体还在温暖的微风尽情沐浴阳光，精神与思想却直直坠入三九寒冬。 
“我努力地回想了很久，但还是记不起来你们的样子，对不起。”黑子轻缓地鞠了一躬。二号躲在他的脚后，探出小脑袋盯着暗红发的男生。
可恶，这算什么啊……只记得场景，却忘记了所有人吗！？火神咬着牙，不适感席卷过来。他急急地移开目光，转身挥挥手：“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记得的话，我们重新认识就好了。”
他的身影很沉重。擅长于观察别人的神情动作黑子，清楚地知道，火神在强颜欢笑。
对不起。看着面前故作没事的火神的背影，黑子动了动唇，无声道。 
为了探求这极可能是虚幻的答案，却伤了他人的心。
——所以为什么要来寻找答案呢？有得必有失，用记忆换取力量，这是等价交换……吗？ 
——我想……变得完整一些。
——贪心地，想要成为他最得意的武器，最完美的兵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