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就像爱生命(3)

教堂暂时的关闭再加上今天是工作日，广场鸽子比人还多，圣索菲亚大教堂的清水红砖在令人审美疲劳钢筋水泥的建筑里让人眼前一亮，苍绿色的穹顶罩着教堂的主要顶端，统帅着四翼大小不同的帐篷顶，正门顶部立着古老的钟楼，里面依稀可见一排排厚羽毛的信鸽依偎在一起取暖。
一个缺了牙的老人蹒跚渡来，举着鸽食问张九龄，他体谅老人在冬日赚钱不易掏钱买了两包，王九龙嫌弃怕沾上鸽子屎，只提议帮张九龄拍照。
他扬了一把在地上，鸽子群霎时像饿死鬼一般聚集到他脚下，他又往手掌心里倒了半手，俯下身去等猎物靠近，几只半大的鸽子大概还没被教过'不能跟给糖的怪叔叔跑'这种理念，几乎没有犹豫，张九龄手上便托起五六只鸽子。兴许是同伴效应，钟楼上赶来的便直冲他手上去，统统撞了他脸一个满怀。张九龄被鸽子淹没，不知所措。
王九龙笑着拍下一连串视频，忙上前去救人，来哈尔滨演出不是为了在这丢一个媳妇，还是被憋死的。
鸽子扑棱一瞬间被赶走，王九龙帮着他顺被勾乱的头发，“尼玛，电视剧里那种唯美举鸽到底是怎么拍的，这里的鸽子就是个彪子。”
王九龙回去看刚才拍的视频，笑的两个鼻孔不停地喷气，“老大，你这个视频传抖音，点击率肯定破百万。” 
张九龄重新戴好王九龙的围巾，凑过来抢手机，“孙子，这段视频不许发知道吗，敢发爸爸neng死你。”
王九龙仗身高欺人，“瞧你那个气急败坏的样子，辈分都乱了。”
张九龄抬腿踹了他小腿肚一脚，“去，反正也没事干，去附近看看有没有大列巴卖，整两个一会飞机上吃。”
“这就打发我啦?”王九龙今天戴着黑框眼镜，本来岁数就不大，整这一个看起来更稚气未脱，委屈着脸看起来就一个被人训斥的小孩，张九龄连忙赶他去，他怕路过的人举报他拐卖发育过早的智障儿童。
教堂顶端的十字架在维修过程中被钢索掉着，围绕着一整座被人用隔板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让人看得见摸不着。
他站在前门低端仰望着它，圣神而又高洁。
张九龄将手中的东西放在地上，两手在胸前紧扣，阖眼学着电影里的基督信徒虔诚祈祷。
用耶稣的理念来诠释一份同性的爱情，也许本身就是一个错误，但是在圣经里，却又明明白白写着“Love,never having to say sorry.” ，如果说相遇是上帝赐予的缘分，那么相爱便也同样是命中注定，今天在这里我便是来还愿，也许教堂的大门无法容许我这样的一类人进出，但倘若让我连心也失掉，或许我也无意造访天堂。
我爱他，连同我整个生命，都热烈地爱着他。
王九龙隔着一条街，看着他凭着阳光在他身上肆意生长，而他只想快一些，再快一些将人拥入怀中。
张九龄听见人的喘息，结束他不成规矩的祷告，看着王九龙气喘吁吁地归来，手里拎着满满一袋，不知为何停住没有再向前，“你还信基督的?” 
张九龄这次笑出了两颗小虎牙，“骇，不信神魔不信邪，我紧跟社会主义建设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