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与辛香料（致敬篇5）(2)

诺儿菈用手掩着口，金黄色的发梢随着笑声而颤动。
『恳请诺儿菈小姐提供给我一些羊奶，我会支付和市场上一样的价钱。』
虽是这么说，但罗伦斯明白，同样的价格，市场上所提供的羊奶的质量绝对没有诺儿菈提供的好。更何况在下午这段时间，羊奶经受了中午的高温，质量急剧下降，没变质的都被捧出了出奇的高的价格。
『罗伦斯先生，你能将黄金的利润分给我，我就已经十分感激了，支付羊奶的费用就不必了。』
『利润和风险是相当的。诺儿菈小姐能不顾危险帮助我们，应该是我们感激不尽了。上午你已经慷慨地赠与我羊奶了，这次支付羊奶的费用你必须接受。』
『罗伦斯先……』
『诺儿菈小姐，况且你不是快要离开留宾海根了吗？到另一个陌生的城市开裁缝店，也需要学会与别人进行频繁地交易，应该从现在就开始了解市场的情况了。』
诺儿菈陷入了沉思，显然一直牧羊的她并没有太多机会去了解商品的贸易。
『谢谢罗伦斯先生的指引，我明白了。那麻烦罗伦斯先生稍等一下，我现在就去取羊奶。』 
诺儿菈微笑地欠身，拿着一个罐子走向了屋子后面的羊棚中。 
能有空观察屋子的罗伦斯发现有些角落还是落着一些灰尘。频繁地出去为教会牧羊、有着一身牧羊本领的诺儿菈却成了教会眼中的异教徒，尚年轻的诺儿菈一定很苦恼吧。虽是坚定了逃离留宾海根的目标，可是前路还是很坎坷。善良的羊儿有牧羊人的守护，可善良的牧羊人诺儿菈又靠谁来保护呢？在以后的时光里，也只有艾尼克能陪伴着她吧。斜放在一旁的牧羊木杖孤寂地沉默着，系着的铃铛也不再随着诺儿菈的脚步而发出轻快的响声。木杖放着，也许今后再也不会被诺儿菈举起了。羊群将失去一位勇敢的牧羊人。可是生活便是前行。羊儿终属于大草原，但诺儿菈属于哪里，罗伦斯并未可知。也许在未来的向南巡礼途中，罗伦斯会在一个小镇上无意间光顾诺儿菈的裁缝店，并且聊起曾经一起走私黄金的冒险，聊起曾经的牧羊生活。
在这仿佛呆滞了的短短时间里，诺儿菈已经捧着装了羊奶的罐子走了出来。
『诺儿菈小姐，这是五个崔尼币。』
诺儿菈将罐子放在一边的桌子上，可是并没有接过罗伦斯递过来的五个崔尼币。
『罗伦斯先生，但是市场上的羊奶价格应该是比这个便宜一点吧？』
看来诺儿菈也是了解过的。不过罗伦斯是一个真正的商人，如果被诺儿菈劝服了，就枉受了这么些年的旅途艰苦了。
『啊，确实是这样的呢。不过也只是便宜了一点，差不了多少。可是现在我手中只有崔尼币，实在是只能让你接受了。』
说着，罗伦斯先生露出一脸谦然，好像多给了钱是他的过失。
诺儿菈笑了，没说什么，接受了罗伦斯的五个崔尼币。
要是以后都遇到这种商人多好，罗伦斯不禁这样满怀期待。不过，真正的真诚，只能是发生在交易之后。在交易的过程中，商人不会将自己的信息全盘托出，因为信息有时候比商品更为昂贵。这就是罗伦斯苦恼的，也是罗伦斯为什么愿意帮助诺儿菈的原因——善良与真诚，千金难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