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德云社(四十九)

转天，我便和韩九鸣师兄搭档上台了，没有想象中观众轰我下台，没有想象中的嗤之以鼻，也没有想象中那些骂人的话。大家依旧会被我的包袱逗笑，依旧会鼓掌，依旧会打岔，所有的攻击只是存在屏幕后面而已。可是这一刻，我突然很恶心，我逗乐的究竟是怎样的一群人，他们带着面具拿着刀，我怕了。
这几天，我开始不再练基本功了，我开始回想我开始来的时候的本心， 在我迷茫不知路何为的时候，师父回来了。
我躲在房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师父，不仅是为了这次的事件，更是因为我想要离开的想法而感到羞愧。师父回来的第一天，回到了书房，我被叫了过去，熟悉的京剧又响了起来，这一刻，烦躁了几天的心情好像平复了。师父穿梭在书架里，整理一些被徒弟们放错了书，桌子上倒了两杯热茶，正冒着热气。师父整理完，拍了拍手，示意我坐下，他坐了过来，把俩杯热水倒了，又重新倒了俩杯。我印象中，这是师父第一次给我倒茶。俩个人都没有说话，师父拿起一杯品了品，问我
“尝一下”我喝了一口，很苦，我蹙了蹙眉，却没有说出来。师父又品了一口，说道
“这是苦丁茶，其滋味甘凉、生津止渴、先苦后甘，回味持久。有疏风清热，明目生津的功效。我觉得很适合你现在的情况”我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师父又说道
“笑骂由他，人活为嘴。他夸我夸成一朵花我该吃饭也要吃饭，他背地吐我口水吐累了也得吃饭。我心平气和不搭茬不还嘴不上当持杯品茶水，隔窗看你在雨中慷慨激昂装神扮鬼捶胸顿足咬牙切齿找不着北，他美我更美。”
“可是我不懂的是，那我为什么还要为这样的人逗他乐呢！他带着面具拿着刀时时刻刻想捅我一刀，我还要笑着让他捅，要不然就是不尊重衣食父母，师父，我不懂啊！”师父笑了
“我们这个草班子，有几个是为了什么所谓什么艺术的传承的，你看我要是让他们饿着，你看有几个会留下来。那你呢，你是为了艺术么？”
“我不是为了艺术，可是我也不是多为了钱，说实话，我现在挣多少钱我都不知道，对于我来说，不饿着就行，这几天我一直再想我是为了什么，就俩个字，喜欢吧”
“那你说我为什么说相声，为挣钱？要为挣钱我就做节目了，就是那句话，我没有业余爱好，我要有一个发泄渠道。别人去钓鱼、唱歌、山南海北玩，我就喜欢说相声，站台上一说，他们一乐，这就是我的吃喝嫖赌。那你所谓的喜欢呢！不是一回事么”
“可是那些人……”
“听你说相声都是那些人么？有多少个千山万水过来听相声的，有多少个愿意花钱听你叨叨的，这才是我们衣食父母？这些人你不为了他们好好表演，你为了那些不值得的人较什么劲。人生在世，谁都会吃屎，但是别嚼。跟狗抢路，让狗先过，不丢人。”
“师父，我明白了……”
‍‍“茶喝完就回去吧！”一口气喝完了茶，回味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