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壹2(2)

那一日，我无比欢喜。
看着河灯缓缓流向远方，变成一个小点，她忽然开口。
“若是有一天我走了，你再也找不到我了，你会怨恨我恢复你的记忆吗？”
我笑了笑，想着这老妖精为何突然这么正经。
“不，我不会，就算你永远不来找我，就算你已经灰飞烟灭，就算你干了对不起我的事抛下了我一人，我也绝不后悔记起你，因为，比起失去你，我更害怕忘记你。”
她看着我，脸上浮显着温柔似水的微笑，一言不发的将我抱住，我也紧紧的抱住了她。
“一千年前，是我负了你，若当初我不曾遇见你，你还是仙娥。”
“傻子，我告诉你，我宁可灰飞烟灭，也不愿意不见你。”
许久，她一言不发，只闻得人间传来的公鸡打鸣，人间，日出了。
我突然感觉那股抱着我的力度在渐渐减小，而我眼前却逐渐飘散着点点晶莹，我心头一紧，立马松开她，她还是那样温柔的对着我笑，就像当年我们初遇时一样，我能感觉到她的手拭去我面颊上的泪珠，轻微的不真实。
我只觉得无尽的苦楚涌上心头，看着她慢慢透明的脸，我说不出一句话，只能无助的喊着不要。
她握住我的手，依旧心平气和的同我说。
“我从未后悔会有今天的结果，没有了你，再永恒的生命也只是空洞无望的，我愿意用我的五千年换有你存在的两年，答应我，不要为我而悲伤，我会化作忘川河水，你笑，我陪你笑，你悲，我同你悲。”
终于，我住我手的那双手消失了，对着我笑的那面容也消失了，方才还同我拥抱，不论我喜我悲都能安慰我的怀抱也消失了，那个人，也消失了。
冥王告诉我，恢复我的记忆本就是逆天之举，她弃了五千年修为，只为同我再续两年光阴。
我记得，她曾告诉我，不论她走多远，都会在花开的那时回来，只是，冥界……无花，我同她相遇时，她长我一千岁，而如今，我长了她一千岁。
又是一千年过去了，忘川河旁开满了八百里朱花，那是冥界唯一能存活的花，名唤彼岸。
我望着忘川，身边尽是怒放的彼岸，彼岸开满了八百里，你何时归来？
by瑾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