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相思(4)

随后便关了手机按照医嘱吃药，栾队忙活完了回来看她悠哉悠哉的看书，不由得笑了，嘴里却抱怨，“我给你忙活，你倒是轻松了。”
云瑄仰起脸，伸出胳膊，“哥，抱。”就因为这两个字，栾队好不容易擦干的泪水又流了下来，“你这丫头，成心的，就要看着哥哭。”栾队一把把小丫头抱进怀里，“小时候你挑食，就是我们几个一口一口喂大的，现在大了，男女大防，你也不撒娇了。”
云瑄拿着帕子给栾队擦眼泪，“这几年你们都结婚了，也都有女朋友了，我哪儿敢再和小时候一样胡闹。”
栾队其实心里也顾及这些，抱了抱就撒了手，拿水果刀削了个苹果，切成小块儿，“打小就你娇气，水果也不怎么爱吃，我和烧饼高老板，小岳岳，侯叔，还有小辫儿，还有大林，跟在你屁股后哄着你吃。”
云瑄想起小时候为了让她多吃几口，闹的师父家里鸡飞狗跳，有时候师父也掺和一下，有时候在后台上台前都会被逼着吃两口水果。
“那时候没钱，好的也买不起，大冬天的你病了，哭着喊着要吃草莓，可愁坏师父了，还是谦儿大爷送了点儿过来。”栾队说着说着又掉了眼珠子，“打小我就爱叫你眼珠，学天津腔儿，那时候辫儿带着一口天津腔儿，后来都叫你眼珠儿。”
云瑄拿牙签扎了块儿苹果，小时候的记忆都停留在三岁，三岁的时候她还是个流浪儿，那时候没有父母，她被人偷到了北京，四处流浪，如果不是郭老师，只怕她还是被人叫野丫头，也不知道死在哪儿了。
栾队看着她吃了半个苹果，剩下半个他就吃了，以前家里穷，有点儿好吃的都省着吃，供着几个可人疼的孩子，大部分都供着这个娇丫头，这个丫头吃不了几口都留给这些师兄弟，半大小子吃穷老子，那时候真的吃不上，这丫头也想吃，可都省着给他们吃，这样的丫头不疼谁来疼。
小西瓜站在门外泣不成声，栾队拍了拍他的肩。“睡了？”栾队点了点头，“怎么说？”小西瓜擦干眼泪，“脏源不好找。”栾队捻了捻手指，第一次想抽烟了，他的烟瘾一向不大，德云社里有烟酒不离的，也有绝对不碰的。“先出院吧。”总会有办法的，老天那舍得这么一个花骨朵一样的姑娘就这么死了。
九郎站在ICU门口，里头那个人清醒了一小会儿，又昏过去了，他只觉得心底一片冰凉，他清醒了意识也是模糊的，但是他记得一个名字。
那就好，有了她在，他一定能活下去，一定能。小辫儿，你撑住，你的丫头，你的眼珠儿在家里等着你。
烧饼拍了拍九郎，“你去休息会儿吧，我在这儿看着。”九郎摇了摇头，“我要等着他，等他稳定了。”烧饼看着几天瘦了一圈儿的九郎，忍着哭，“你瞧瞧你，胡子拉碴的，身上都馊了，小辫儿爱干净，你让他一醒了就看着你这样？”
九郎终于动心了，烧饼叹了口气，“你们，和云瑄。”九郎还是忍不住想问，烧饼静静的看着他，“那是辫儿的小媳妇儿，我们就是拿她当亲妹妹。”
九郎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些人也太可恶了，听说鹤佑老婆去找师父了。”烧饼沉默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