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雨之眸》（丸绒）(3)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在用楼里的钱偷偷地接济那个丸公子，他早不是当初那个的腰缠万贯的工部尚书的少爷了，他爹触犯龙颜被诛，家门被抄。”妈妈踢开绒绒的手，“你跟着他有什么好处，你一个青楼玩物能帮他什么？还不如让他好好考个功名！”
“绒绒你在想什么？”
绒绒从回忆中猛然醒来面带一丝苍白，回身望着丸那双坚毅的眼眸。
“绒绒……我娶你可好？”
丸的话有如晴天霹雳炸响在绒绒耳边。“不好。”绒绒转过身不让丸看见自己欲泣之容。
“为什么！”大概是没想到他会拒绝，丸的语气中满是惊讶，“我已备好了为你赎身的银两，我想带你走。”
“呵，谁稀罕那张卖身契。”丸呆望着绒绒不知所措。
“丸你要知道，你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工部尚书之子，家财万贯的丸少爷了，和你走我能得到什么？”绒绒的话如同利刃一般句句剜心。
“你看我在这儿每天接客，银子如水一般。我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而你，现在的你，一个穷书生，则么可能养得起我！”绒绒的背影满是决绝，“你考个功名才是正事，要不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根本不会见你，而你却自作多情，你给我滚出去！”绒绒猛然冲向丸狠使一把劲将呆愣的丸推出房门。
拴上房门，听着丸那零碎的脚步声逐渐消失，绒绒的身上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抱着那把油桐伞瘫倒在地。“丸，对不起，对不起。”泪水不住从他脸颊滑落。
次日清晨丸没有再来找绒绒，下日，再下日依旧如此。绒绒每日站在自己房间的窗前痴痴地向楼下看着看着……心底即盼望着丸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又隐隐地害怕见到他的场景。
上轿那日，看着铜镜中倒映着的身着凤冠霞帔的自己，泪无声地落下。绒绒手中抱着那把油桐伞，无论谁劝都不肯放下。而在那伞心寒光闪烁，那是一把利刃。上轿那刻，身后幽幽传来那声“绒绒”。他蓦然回首，在人群中寻找那双深邃的眼眸，却终究一无所获。
“九儿，快上轿，你那个丸公子是不会来的。”妈妈将绒绒匆匆推入轿内。
轿子刚刚走出二里，轿后便不断传来阵阵呼唤，“绒绒，绒绒！”
绒绒掀开轿帘想见一眼却又被妈妈给塞回轿内。过了不一会儿轿后传来打骂声，“你个穷书生还敢来捣乱，周老爷岂是你能惹得起的！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绒绒！咳，绒绒！”丸的声音开始变得难以辨识清楚，咯血声一声声刺在绒绒心上。
“妈妈，求你了，让他们住手，妈妈！”绒绒开始不断哭喊，直至声音嘶哑。
“我知道你藏了那把匕首，我劝你别动心思，乖乖给我侍候周老爷！”妈妈的眼中满是厉色。
“……绒绒。”丸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
“妈妈，你要是不叫他们停下，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泪水浸湿了绒绒的衣襟，他从伞心将那把匕首快速抽出架在自己脖颈之上。
“你敢！”
绒绒将匕首微微刺入肌肤，殷红的鲜血顺着匕首蜎蜎流下。
“好，我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我的条件，首先把匕首给我。”妈妈看向绒绒孤注一掷的眼神，气愤地低声骂了一句，朝着身后喊道：“住手吧！”，打骂声随之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