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葱小品》—— 第一章

(^･ｪ･^)「三花妈妈，我叫大海」
2014年的秋天。我很喜欢吃楼下早点摊的“香菇油菜小笼包”。
因为不必去学校，所以日子格外悠哉。上午可以去人大里的书摊儿买书，全是盗版，五块钱一本。但看的时候就别太较真儿了。错别字和空白页不必说，甚至有几本直接变成了全开放式的结局——至今我也不知道克莉丝为什么在日记的第一页写“不要相信本。”（《别相信任何人》），以及椿山为什么犯了“奸淫罪”（《椿山课长还魂记》）。
但是我知道，后巷那家面馆的炸多春鱼和炸土豆球可比她家的牛肉面要好吃的多，我经常中午就去，吃完饭也赖着不走，就地拆开新买的书，直读到天黑透了才肯回家。
老板娘有一只猫，叫三花，只有周一周四才回来，因为只那两天店里会有炸多春鱼。多春鱼的滋味，猫和我都很想了解。
人们的相遇有时候是很讲究缘分的，人是需要唠叨的物种，尤其是一个四十几岁的女人——一块坚守着等待的望夫石；人也是需要陪伴的物种，尤其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一件无处可逃的失败品。
你的心里已经满了，正要溢出来；而我的心忽然空了，即将破碎。于是我与老板娘，我们相遇，各取所需。
“我没孩子，离的时候又年轻，守着面馆不为赚大钱，就老是觉得他会回头的，一眨眼岁数就大了，他到底也还是没回来。”说这话的时候，老板娘嘴角翘翘的，眼睛亮亮的。
边说她便边从吧台走出来，在我面前放了满满一盘子炸鱼，我吃东西打小不爱蘸酱料，我爸总说我口味怪的很。这时三花从院子里跳进来，眯起眼望着我，呼噜呼噜的伸直尾巴蹭我的裙角，我丢下去一条，它闻了闻就开始大嚼特嚼。
三花也是从不蘸酱料的，对此，我很满意。甚至可以说——或许，这是我情愿与它分享炸鱼的主要原因。
老板娘坐到我对面，阳光坐到我俩中间的桌子上，“三花本来是流浪猫，以前我炸鱼，老客人们都不爱吃，所以我也不经常炸。原是打算要取消这个的，但因为总是还不来及，就有新客人会点，便一直拖着，有时人家点完剩下了，打烊后只好去后街倒了，有一天我去倒，发现这个小东西，它好像特别爱吃似的，我觉得可怜就带回来养了。”这时她的表情又变得很柔和，不知是不是光打的缘故，好像整张脸都更饱满了些。
我点了点头看着三花，突然有一种英雄所见略同的情绪滋生，它却只肯吃鱼不肯看我——真是翻脸不认人的小东西啊！
几年后，当我回忆起这一幕时，才突然有些明了了——那一小束阳光，哪里能真的把老板娘的脸照得饱满。不过，三花出现了，它把阳光——就那一小束，从老板娘的世界外，完完整整的，带了进来。
“你呢，怎么不去上学，看着年纪不大。”
“不想去。”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很久不和人讲话，说话技巧难免有些生疏了。
“成年了吗？”
“刚刚十四。”
“这么小！
“嗯，我长得比较急。”
“噗，看不出来你还挺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