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してる(十)
七五三(十一月十五日)
朴灿烈这一走,便真的甚少回来,哪怕是假期,也常是留在那边打工,贴补家用。边伯贤掰着手指数自己有多少日没见到朴灿烈,数着数着便就眼花缭乱,边伯贤烦躁的闭上眼睛,躺倒在鬼一口的巨鱼之上。
鬼一口捏着衣袖,半遮住脸偷笑。
因着上次浮水而上,边伯贤缺席。这次鬼一口挥退众人,竟让边伯贤一步不离的陪她三日,当是赔罪。边伯贤自是不敢造次,乖乖的日日在寒潭旁伴着。鬼一口出了鱼嘴就只能立于潭边的墨绿巨石之上,生活空间十分有限。
只一点到让边伯贤觉得他们有些许的惺惺相惜,他也只能在大山周边晃荡,再远的地方,也是无能为力。
倒是近来一直被边伯贤折磨的座敷童子,像是放了假,整日在山中游荡,好不愉快。
十一月的天气,深山里也快要飘,今年第一场雪了。
鬼一口双手交叠放于膝上,她扬起头,透过茂密的树冠仰望天空。“不知道,今年能不能见到雪女。”鬼一口每次浮上来的日子有限,最多不可超于五日。其实鬼一口在深潭之下是于鱼嘴之中沉睡的,醒了便浮上来,时候到了便再下去,沉睡。
有时百年间,也不过是醒几日罢了。
边伯贤年少时问过鬼一口,“为什么会这样。”
他记得鬼一口是这般回答他的,有时醒着不如睡着,至少梦里他还在我身边。现在想来,估计是个伤感的故事,边伯贤却不想细问了。他现在懂得那些不愿与人言说的情,皆是伤。不仅伤自己,也伤懂的人。
这头鬼一口牵制住边伯贤,那头众妖怪则开起小会。
“边伯贤一年多都没出山门,是不是画的界限再次起作用了?”众人皆看着獭狸,一副嫌弃模样。
百目妖想起那一日在山洞里边伯贤的所求,“可能那个人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边伯贤身份所限,离不开这大山。”
“那是不是,时间长了,感情变淡,劫数也就过去了。”骨女有些欣喜的问。
般若摇着头没说什么,那是他们所有人所希望的,或者说是奢望,他们自己也知,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历经离别,方知情深且长。”猫又的话音刚落,飘雪了。
其实边伯贤心中清明,他知道朴灿烈有多久没回来,自己有多久没见过他。飘雪了,边伯贤走出山门,他已经习惯于去朴灿烈的家偷听,那个小小的话筒里有朴灿烈的声音,关于朴灿烈的一切近况,边伯贤都是在那里得之。
边伯贤听到朴灿烈的声音说,“学校有事情,年前应是回不去了。”朴灿烈的继父放下电话听筒,叹气摇头,等在一旁出落的已是非常漂亮的小女孩,一脸的失落。又不回来呀,边伯贤靠着院墙长舒一口气,白色的雾气划出一道弧线,飘到边伯贤眼睛处再也挺不住,消失不见了。
明明只是十一月,怎得比節分还冷。边伯贤搓了搓冻得发红的双手,是不是该回去了。
边伯贤走之前,伸头又看了一眼院落内,小女孩已是换上了火红色的和服,男人还在轻声细语的安慰着。屋中满是刚刚起锅的红豆米饭香味,这么隆重,又是什么节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