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入人心」梦境篇 神悦 龚子棋&你(2)

第二天你依旧去寺庙里祈祷。
铃铛摇三下，双手合十拜三拜。你盯着寺院看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走到里面去。
没有了厚厚的落叶。白衣黑裤的男子还是坐在神龛旁。听到你来的时候，他对着你的方向歪了歪头。
他听觉真的很灵敏。
“你没有回家吗？”你坐到他身旁。
他没有说话。
你想了想，从背包里拿出便当盒，里面是婆婆做的仙贝。你递到他面前，“你要尝尝吗？”
也不等他回答，你就掰开他的手将仙贝塞进他的手里。没人能拒绝婆婆的仙贝。
他的手很好看也很有力，不过你轻而易举地就掰开了。
他面对着你，没有吃。
“你快吃呀。”你咬了一口，想证明仙贝的美味。
他缓缓将仙贝放入口中。他只咬了一小口，“不错。”
他没有吃完全部，你走的时候他依旧只是拿着，没有吃。
“你明天还会在这里吗？”你问他。
“谁知道呢？”风吹动他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眉眼，他说这话的时候夕阳的余晖落在他的脸上，仿佛光辉与黑暗皆在他一个人身上相会汇。
一转眼三年又三年，岁月从未在他脸上留下什么痕迹。
你要离开这里了。你告别婆婆来到寺院，你想告诉他你要离开这里去很远的地方上大学。
他依旧在那里，静静听你说完。
“你一定要走的对吧。”
“是。”你不敢看他。即便他看不见，你也不愿意面对着他提起这样让人悲伤的事情。
“天快黑了，你快回去吧。”
你觉得他像是要告诉你什么，却还是没明白。
直到回到家中。
婆婆去世了。那天下午天很暗，婆婆就躺在榻榻米上，静静地睡了过去。
你刚从寺庙里回来又踏入了那个地方。
“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婆婆！”你拉着他，歇斯底里。
“你是神明对吧！你看你容貌不变、衣衫从未沾染灰尘，你不需要食物……你一定是神明吧！我求求你救救她……”你哭倒在地上。
他第一次主动触碰你。
他修长冰凉的指尖抬起你的下巴，你第一次看到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是没有光的。墨蓝色的无神眼睛让人无端颤栗，不知是怎样的神明才能拥有这样的眼睛。
“那你能给我什么作为代价呢？”
“你要什么？只要我力所能及，求求你……”你哭着颤抖着告诉他。你什么都愿意。
“那好啊……”
他吻向你的眉、你的眼、你的脸颊、你的嘴唇、你的耳垂、你的脖颈。他咬破了脖颈的皮肤，你感知到他在舔舐你流出的血液。你感觉到他身上冷然的气息渐渐暖了起来。
“你要……唔，我的血吗……”你皱着眉头说道。
“不够，还不够……”他的声音在你耳边响起来，你心跳似擂鼓。
他的四肢上是纹路复杂、像是某种文字的符画。那些符画似乎深深的融进他的骨血里，漆黑暗沉。你看到血液的摄入使它们渐渐消散，他每蹭你一次，那些符画就变淡一点。
你眼前尽是那些变换的符画，还有数不清的落叶。仿佛沉溺在湖水中，找不到光亮找不到尽头。迷茫却不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