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与辛香料（致敬篇2）(3)

昏黄的油灯光能将人的脸变恐怖，这是小孩都知道的。赫萝第一次见到罗伦斯这么认真严肃，又被灯光将责备不满放大的神情。
『不……』
对这种突发情况的陌生，让赫萝只能紧紧抓住被子。准备好了的捉弄表情也变成了不知所措。
『你又不是小孩子，别编个谎话说直到晕倒自己都没察觉到。万一现在是在旅行途中怎么办？可能你不知道，在森林或旷野中生了病，最糟糕的就是一命呜呼。』 
立着耳朵的狼狡猾无比；耷拉着耳朵的狼表现真心。这是北方森林中的猎人赖以求生的格言。眼前的赫萝属于后者。
赫萝这样一副认真认错的表情罗伦斯也是第一次见到。最能打动人的，不是温柔顺服，而是真心的表现。
『我可是真的担心你。』 
罗伦斯坐到了床沿上，灯光融化彼此之间黑暗的空间，只剩两颗心在交流。
『抱歉……』
『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旅途劳顿而已。』
『不是那种……特殊的疾病吧。』
『放心吧。』
虽然不知道指的是什么，但赫萝明白自己确实是没什么大碍。
『是吗？太好了，真是松了一口气。』
『你还真爱大惊小怪。』
『不。左思右想不安就油然而生了：该不会是……说不好的话……』
『怎么了？你倒是说说看啊。』
罗伦斯苦恼又难为情的样子引起了赫萝的好奇心。
『没什么……该不会是吃了洋葱的缘故？』
『什么？！』
赫萝惊坐起，但没有危险的信号，对她，也对罗伦斯。
『咱又不是狗。』①
又是一阵柔声细语，不过这次罗伦斯接受了。
『也是啊，毕竟是贤狼嘛。』
「哈哈哈～」
伴着苦恼消逝而带来的是一人一狼的欢笑。
『但没有饱尝到久违的美酒佳肴实属遗憾。』
『我可是商人，怎么会在这种事情上疏忽。剩下的东西都打包带回来了。』
罗伦斯站了起来。
能在赫萝面前自豪的机会并不多，现在就是一次。
『真的吗？』
赫萝不设防的开心也并不多见，现在也就是一次。
『嗯。马上给你拿来。』
『嗯嗯！』
『我本想这么说……』
趁着赫萝感到疑惑的时候，罗伦斯俯身，将右手按到了赫萝头上。
『……果然发烧了。怕是过于劳累了吧。』
得到这个结论，是因为罗伦斯看到赫萝红如果月苹果的脸颊。但脸红并不都是因生病而起。
『都怪汝！』
突然提高音调的说话方，不是想掩饰自己的慌张，便是想藏匿自己的害羞。
『什么？』
『汝的手指太硬，触感有些像狼的鼻尖……互相触碰鼻尖就相当于人类间的……』 
赫萝慌乱中转过去的头偷偷瞄着罗伦斯。不过似乎罗伦斯对于这个不明所以的说法更有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