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零一孟鹤堂 章五（二）伤人缘

3月月底礼拜天的晚场，在德云社剧场，孟鹤堂和周九良第一次表演了腿子活，是一出【汾河湾】。
孟鹤堂身段匀称，舞蹈的功底让他步履轻盈、摇曳生姿，进入人物之后不像独自拉扯儿子长大等候远方丈夫回家的柳银环倒更像是耐不住空闺寂莫坐楼想张三的阎婆惜，可也正是这种娇憨又带着点娇媚的小媳妇儿样说不出的讨人喜欢，两人对活的时候别人没看见，晚上演出的时候小白张鹤伦跟他的搭档郎鹤炎还有队长三哥跟他的新搭档李云杰师哥齐刷刷地在后台看孟鹤堂和周九良的表演，主要是被观众一浪高过一浪的笑声和叫好声吸引过去的。
等着散场结束，大家约着去吃宵夜，明天礼拜一可以睡个懒觉。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腊竹胡同那家常去的烧烤店走，前面周九良挽着李云杰师哥的胳膊，走一路说了一路，后面孟鹤堂和刘鹤春师哥慢慢地挪腾。
小白中途说自己钱包忘在剧场了让大家等等他，他回去拿，三哥大声冲他背影喊，“别急！你钱包忘了我们可以把你抵在老板那儿，一样能结账！”
小白滑稽的身影已经跑远了，隐隐约约传来他的回答，“我拿钱包不是为了埋单的！”
一伙人哈哈大笑，周九良还是跟李云杰师哥聊得起劲，完全没被笑声打断，孟鹤堂看着周九良的身影，想着人李云杰师哥没来三队多久，这小胖子什么时候跟人家那么熟了？
一旁的刘鹤春打断他，“嗨跟你说话呢，看什么那么起劲？！”顺着孟鹤堂的目光看见了不远处的周九良，拍拍孟鹤堂的肩膀，“行啦行啦，拐不走你家老周，眼睛都长人家身上了！”
“什么玩意儿？”孟鹤堂只听见了后半句。
刘鹤春也没跟他计较，“小孟儿你们俩今天这节目可以啊，要不是我们后面演的是【口吐莲花】还真有点接不住你们呢。”
“嗨！春哥你也跟着瞎起哄，我们俩现在什么水平我还不知道嘛。”
“哎哟，可以啊小孟儿！”刘鹤春大力拍了一下孟鹤堂的后背，吓了孟鹤堂一跳。
“干什么玩意儿……”
“以前你都是急吼吼的，恨不得赶紧上天了都，怎么这会儿知道自己水平不够啦？”
孟鹤堂先是一愣，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周九良那边看了一眼，“嗨，以前小嘛，不懂事，现在知道了。”
看见孟鹤堂往周九良那边递的眼神，刘鹤春已经心下了然，“你们俩呢，就是不能急，得慢慢来，老周性子爆，做事情慢，你呢性子温，干什么事却雷厉风行的，是得好好磨合。”
孟鹤堂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你觉得老周的薛仁贵怎么样？”
刘鹤春抬起一边眉毛，“你搭档怎么样你心里没点数？”
“春哥我跟你说，我就是觉得老周吧，还是岁数小了，也没什么社会经验，很多尺度他拿捏不准……我也不是说我就特别明白什么，但说相声这个行当你真的不能不懂这些，再者你说他不懂就是不懂……”
“这个你还真急不了，相声这行有一个说法叫伤人缘你知道嘛？”
孟鹤堂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