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蓝航线「溯洸」(2)

偶尔有一阵风，卷起沉积已久的绿叶，沿着她纤细指尖所指的方向飘去，轻歌曼舞地消失在天际，仿佛渐行渐远的我们，不知最终会去往何方。
“如果父亲大人还在这个世上的话，看到这些孩子的笑脸，他一定会很欣慰的。”光辉坐在斜坡的一处草坪上，她紧抱着双膝，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的帽檐上，流光溢彩了满地。
“嗯，一定会的......”
即使谷间的清风会带走一切，唯有那恒久不变的过去，一遍又一遍重现在脑海之中。光辉在晚霞的映照中眯着眼倾听着，此时此刻，她是最好的聆听者。
“我的父母是军方高层的学者，他们致力于研究对抗塞壬的军事机密开发。心智魔方，就是其中之一的科研项目，只可惜没有取得任何的进展；或者说，在当时已经超越了所有人类的想象......”
“当我拿着海军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回到那个熟悉的家中后，等待着我的却是突如其来的噩梦......几个月后，我秘密潜入军方的作战中心，在阵亡者的名单上，我找到了他们的名字......我蹲在地上哭了很久，曾经那样一个天真的少年，他想要的，只不过是让那个倔强的父亲承认他而已，只是这样一个渺小的愿望，为什么连一个小小的愿望都无法实现呢？”
“我开始变得厌恶战争，总是妄图把现实比作童话中的故事，每一次的胜利，都是用血淋淋的代价换回来的......我才明白，自己当初是多么的幼稚可笑，无论剑尖上沾满了多少敌人的鲜血，心始终都是麻木不堪的。不知不觉中，自己活成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那种人......”
“......牺牲是无可避免的，这不是你的错。”光辉忍不住安慰道。“正因为他们赋予了我们生存的意义，未来才会有更多的可能性。”
让我再看一眼，这个美丽的小镇吧......就像儿时记忆中的故乡一样，熟悉的一幕幕在梦中重现。闭上双眼，只是静静聆听着远处传来的海潮声，周而复始，一遍又一遍洗净自己迷失的灵魂，我告诉自己，无论经历多少次，我也绝不会停下自己的脚步。
“守护这片大海的心愿，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实现吗，光辉？”
光辉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裙边的泥土，一股暗藏的暖流渐渐涌上心头，她站在斜坡之上，目光坚定地眺望着远方。
“嗯，我开始......期待未来了呢。”
某学院的毕业典礼上，一群衣着军礼服的青年正在接受颁授仪式，少年不同于身边的一般人，他乌黑的眸子没有折射出任何喜悦的光彩。
他的导师伫立在他的身侧，冷漠且带着一丝冷嘲热讽，厉声问道，“以第三名的成绩结束你的学业，还真是“意外”的光荣呢，这难道真的是你的水准吗？你的心里难道就没有一丝愧疚吗？”
不知不觉，他有些生气，眸子里流转的阴影在蠢蠢欲动。
“不用你管，老头......”
“该死的吊车尾，准备发配到偏远的港区吧......这全是你自找的！”导师把本应授予男子的佩剑扔在了地上，扬长而去。男子似乎理解他的苦衷，他自始至终没有再说一句抱怨的话，只是默默拾起了那柄剑，慢慢拔出，剑身闪着不寒而栗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