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制作人】凌肖《诉我衷肠》(2)

女孩坐着，伸手去摸了摸他蓬松的头发，像是给他一种无声的安慰。不知道为什么，眼前明明是个虚构人物，她却觉得如此亲近，甚至能感受到他藏在心底的脆弱。
“你和我说说话吧，”女孩蜷缩着，抱住双腿，“老是那么死板，我很无聊啊。”
他愣了一下，渐渐褪去了脸上虚伪的笑容。
他突然把脸靠近女孩的耳垂，似有似无的呼吸扫过耳畔，像一只柔软的毛刷，一点点刷红了耳根。
明明只是游戏体验，怎么会脸红心跳的呢！
“我…想更了解你…”凌肖断断续续地说着，粗重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我，我想…保护你…”
说完，他捂住胸口，极力排斥着那种令人窒息的感觉。这种感觉从未如此强烈，在他的意识和肺腑里翻腾。女孩担忧地看着他，几次伸手向前，却还是收了回来。
“你还好吗？…凌肖？”
“时间不多了，该逃走了哦。”凌肖果然又端起了“程序设定”的笑容，说起了刻薄死板的话。
女孩跳下来，去摇储物室的门把手。下一秒，一只血淋淋的手破门而入。女孩被吓了一跳，慌忙关上门，但来不及了，那只手已经抓住女孩的衣领，把她向着门外扯出去——
“哗啦啦——”玻璃碎裂的声音，凌肖破窗而出，用玻璃的碎片当作武器，迅速取下门外丧尸的“首级”。他睥睨着应声而倒的尸体，脸上暗红色的血迹衬出他苍白的皮肤，还有张狂不羁的眼神，看上去十分可怕。
四下安静得只剩下女孩急促的呼吸，她仰面倒在地上，手指划过刚才被那只手扯过的地方，渗出一丝丝鲜血。
这只是游戏效果而已，女孩安慰自己。凌肖握着碎片的手终于放下，手中掺着红色的玻璃也顺势滑落。
“别害怕，我会引导你。”他自顾自地语调上扬着，似乎在炫耀功绩。
他很痛。她想，可是当下她做不到任何事。
里兰德医院距离这里并不远，跟随着凌肖高大的身影，女孩很容易找到地方。她一路上都在打量他，瘦削的脸，朋克风的装扮，张扬不羁的紫色碎发，还有隐藏着秘密和情绪的琥珀色眼眸。虚拟人物也有痛感吧，他应该很痛，也许只是程序不让他表现出痛苦的样子而已。
她突然对眼前这个看似轻车熟路什么都懂的人心生恻隐。
三
说起来，凌肖这个名字，还是她取的。
那是半年前，她第一次接触这个游戏，开始只是为了寻找刺激，缓解自己压抑的情绪。当她第一眼看见这个引导者，还以为是另一个玩家要和她结交好友。
“你ID是什么？我为什么看不到？”
男生回头机械般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不知从哪里投影出一片键盘。她看见他慢慢地键入：
3428。
“什么啊，我要的是你的名字啊。”女孩不解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屏幕。
“我是…3428号。”男生眼神里充满温柔，坐在女孩身边，说着冰冷而犹豫的话。
女孩却愣住了。他…没有名字？还是因为怕ID重复随便取的名字？
“这数字可真不好记啊…不如我们做个约定吧。”女孩伸出右手小拇指，“从今往后，我就叫你……凌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