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郁男和乐天女(2)

在纸上写着的这天，乐天女在学校天台上找到了忧郁男。
“忧郁男。”乐天女难得的没有面带笑容，反而是一脸严肃。她看着依靠在栏杆上的忧郁男，眼底满是焦虑。
忧郁男扫了她一眼，转过身来背靠栏杆，身后是摔下去足以按下人生关机键的地方。这栋教学楼有八层。“你怎么在这里？”忧郁男语气平淡地问。
“我捡到了这个。”乐天女拿起手上的试卷示意，小心翼翼地靠前。忧郁男勾起嘴角，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反而脸上出乎意料地挂起了笑容：“原来是被你捡到了啊。怎么样，恶心吗？”
乐天女皱着眉说：“一点都不。你有这方面的烦恼为什么不找朋友倾诉呢？”
“倾诉？”忧郁男苦笑，“找谁？就算倾诉了，有用吗？他们不还是不理解我。”
“我可以帮你去说服叔叔阿姨。”她继续缓慢地向前，尽量不让自己惊动了忧郁男，“就算说服不了，只要说出口了，倾诉了，就是有用的。至少你心里会舒服很多。”
乐天女走到了忧郁男的面前，向他伸出了手：“那些刺耳的话，不去听便是了。”
忧郁男一把拍开乐天女的手，扯住乐天女的衣襟，神情激动：“你懂个什么？每天开开心心的拥有幸福的你，你懂个什么？我……”乐天女的领口逐渐露了出来，他看到了一些锁骨上的淤青，脸色突变，止住了怒吼，将乐天女的袖子一把撸了上去，上面全是大大小小的伤口。
“……”忧郁男震惊地看着乐天女，乐天女低下头，脸上是隐忍的悲伤。
怪说不得她一年四季都穿着长袖，甚至是炎热的夏天。大家都当她是天生的畏寒，或是身体不适。高中了体育课也少，她请假也没什么突兀的，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
“怎么搞的？”忧郁男犹豫地问。
“家暴。”乐天女低着头似乎不想多说什么。
“为什么不报警？”
“……他们毕竟是我的父母。”
“那也毕竟是对你使用了暴力啊？！”忧郁男又愤怒地想要去揪住乐天女的衣襟让她直视自己，可是又怕碰上了她。他第一次发现她居然还会露出这么脆弱的表情。“你也不能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啊！”
“可是我不想大家为我担心啊。大家人都那么好，若是为了我而提心吊胆的，我心里过意不去。”乐天女带着哭腔，“只要我成天开开心心，就不会有人为我苦恼了。”
“你怎么可能会永远开心？？”忧郁男愤怒地问。
“你怎么可能会永远悲伤？？”乐天女反问。
“……”两个人面面厮觑，安静了半响。他们互相望着对方，都是那么的钻牛角尖，一头扎进了自己的苦难中。
忧郁男看着乐天女脸上的泪水，做了决定：“你去报警，我去再和我爸妈谈谈。”
“那你，不再做傻事了？”
“嗯。”
“那太好了，”乐天女擦着自己的眼泪，脸上终于重新带上了笑，“你有烦恼的话，还是可以找我倾诉的呀。不去听那些刺耳的话就好了，毕竟，”她眨眨眼，“逃避虽可耻，但很有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