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杯.启动(3)
奥拉姆只能从神话传说里寻找有关星空的描述,古老的记载不吝用最美的文字来描摹那夜空之上的绝景,黑暗中无数闪烁的光点,它们横跨寰宇,在黑夜中勾连成广漠无垠的画卷。星之勇者就是在这样的背景里打败了强敌,让世界重归光明。
奥拉姆无数次想象过那副画面,也许就像把星之森放进夜空中。
而现在,真正的星空就在他眼前。
越过树墙的瞬间,满天星斗扑面而来。只有一墙之隔,夜空却截然不同。无穷广远的夜幕里有无穷尽的星点,它们如此遥远,可又像是触手可及。群星织成的河流把夜空分成两半,星光映出散落夜空四处的云块,也照亮山谷底部静静躺着的东西。
冲击一度让奥拉姆呆立原地,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伊姆杜克在那东西旁边,夏娃已经沿着山壁滑到谷底。一旁的宁吉尔苏好像还沉浸在星空带来的冲击里,奥拉姆把剑塞到他手里,自己跟着夏娃跳了下去。
山谷底部还铺着一层矮小的树丛,到了近前奥拉姆才看清那东西的全貌:三足支撑的巨大球体,外层爬满藤蔓,漫长岁月里累积的尘土几乎成了一层石壳。
星之森其他地方曾经也发现过一些残缺的遗物,却没哪一个有这般巨大且完好——直到站在它面前,奥拉姆有种奇怪的感觉,眼前仿佛昨日重现,他见过这片星空,还有沉睡此地的遗物——某个突然间浮现在记忆深处的名字几乎脱口而出,模糊的画面挤进视野。
“……夏娃……夏娃?”
幻觉转瞬即逝,奥拉姆下意识呼唤同伴的名字,却看见她拨开藤蔓的手。
祝祷仪式时才有的光包围了夏娃,同样的光也从石壳内部出现,蔓延如同裂痕——瑰丽的光束直奔天际,几乎压过皎皎星辉。那光是如此明亮,奥拉姆捂住眼睛想要靠近,然而无形的屏障拦住了他。藤蔓和尘土都在光芒中悄然消融,水波一样的光向四周扩散淹没了整个山谷,经久不息。
奥拉姆从指缝里看出去,所有光都来源于那东西的正体:由螺旋的镂空结构撑起的半球,支柱中央的核心熠熠生辉。
“星杯苏醒了。”夏娃发出梦呓般的低语,光终于开始消退,她转身看向奥拉姆,神情恍惚:“它一直在等我们……”
话音未落她就向后倒去,不知何时下来的宁吉尔苏扶住了她。他和奥拉姆对视一眼,眼神里是同样的迷惑。夏娃说出了星杯,这个突然间出现在他们记忆中的名字。
森林深处的神秘遗物,只在这里出现的星空,原本不存在的记忆。这一切都透出难言的诡异,那具星杯泛着透明的光泽,恢复平静后它悬浮在半空,外层围绕着中轴无声无息地旋转。
“你们终于来了。”
寂静中响起一个细碎的声音,小小的身影出现在星杯上方。它居高临下地看着三人,透明的翅膀上下翻动。
“继承星之力的后裔们,你们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