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熬》 (陶阳)

……
心一跳 爱就开始煎熬
每一分 每一秒
火在烧 烧成灰有多好
叫思念 不要吵
……
冷，
刺骨的寒冷从心底蔓延至四肢，
胸腔的每一次震颤都带着难以言说的痛苦，
可是，你看，
只要活着，我就难受的要死了!
最后大脑里只剩下一个想法…
走吧，
继续走，
然后下地狱吧！
…… 
“滴滴——”
眼皮沉重，大脑有意识的瞬间，
只能听见仪器运作的声音，
又是…
医院啊!
……
“醒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疲惫，
我不愿睁开眼的样子被他看出来，
无奈缓缓抬眼，
视线里一片白色，让人恶心，
嗓子一片腥甜，
说不出话来，
只是微微转过头望向他，
从他脸上的青色胡子茬和眼睛下方一小块青紫就知道他有多担心，
我咬咬下唇，
那些讨人嫌的话不想再说第二遍…
他坐在床边，
病房里是死一般的沉寂，
我几乎可以听见输液管里的液体被汩汩注入血液的声音…
放空了好一会儿，
感觉到手臂被他握住 端在手心，
然后手腕处一丝温热，
偏过头去看，
他垂着头，
嘴唇附上我手腕上那几道还没有完全恢复的伤口上，
我皱皱眉，却没力气躲开，
“别再伤害自己了…”
好久，他才终于低声说出这句话，
我愣住，猛然感想起上一次…
……
家庭变故，
很大的变故…
大到让我坚持不下去，
不能独自活着的那种程度…
……
上个月试了第一种方式，
割腕…
很疼很难熬，
能感受到自己身体的温度一点点下降，
意识一点点丧失，
周围的一切渐渐融化…
……
然后，
是他崩溃绝望的呐喊，
“九久——”
“九久，你看看我!”
“九久 别睡!”
那是第一次，
我发现陶阳是个温暖的人，
很温暖…
可是他不该救我…
我凶他了，
我撕了手腕上的纱布，
指责他，
指着他的鼻子问他，
为什么要救我，
为什么不让我去死，
为什么让我一个人独自煎熬着？
他忍下了我所有的愤怒，
最后小心攥着我的手腕，
低头轻轻吹着伤口，
“九久，你还有我…”
……
这一次，
我去了海边，
很美，
所以我走进去了…
等到水漫过肩膀的时候，
我想到他了，
这一次，
他一定找不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