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赛党的逆袭》1.2(11)

华玲开始了讲述。
查广斌不可能没动脑子。虽然听吃瓜群众评价说他的商业思维很烂，但在那个年代的生物专业中可以说是顶尖的。据说他刚来齐海市上大学的时候就开始疯狂读文献，还写了不少有关工业界的调研报告。
“在那个时代，所谓基因工程还是一张白纸，一片荒地，自然有很多拓荒者慕名而来。最开始被发现的几个限制酶就像古埃及人的简陋石器，懵懂的初代合成生物学家就像刚刚发现新大陆的孩子，用它们在荒地上建起各种各样的房屋。简陋的石器并不好用，有人建到一半就放弃了，有人建起了很多摇摇欲坠的次品，有人沉迷于给一幢小屋添附各种华而不实的装饰……查广斌和他们不一样，他想建造的，是巨大的金字塔。”
“如果说建小屋子是指在实验室里发论文，建金字塔就是把产研结合，把小试管里的反应扩大到化工厂的规模，也就是scale up，这不比发现一个新的合成体系简单。”
“你喜欢埃及历史？”石历宇问道。
“不敢这么说，只是研究语言学的时候顺便看了看。”
语言学？大佬你怕不是又要开始装笔了。
“金字塔不是一个人就能建成的。查广斌这个人呢，身上有一种特别的感召力，查文斌也差不多。重要的是，他不仇视比自己强的人，反而懂得察觉他人的心理，简单地说就是情商高，接受力强，而且听得进他人的意见。”
石历宇叹口气，自己大概无论如何都做不到这些，光是跟秦轩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就搞得他无比受挫。他们之间隔着一堵比金字塔还高的墙，跨过墙成为真正的朋友？做梦吧。
“其实很多人虽然有能力，但并不知道力该往何处使，这时一个好的指引者对他们来说就很重要，像刘备那样的。查广斌也因此有很多贵人相助。他的第一个投资人就是李竹的父亲。再比如说他的几个搞化工的同学，其中就有齐联的前CTO，后来还有临港精仪董事长的儿子褚正熙……”
那个年代久远的故事里有太多主角，他们有着迥异的背景和身份，但是——
“这群人聚集到一起，不是没有原因的。”华玲转头面向太阳。
“是因为共同的理想吧。“
这个无比抽象的名词，让那第一群吃螃蟹的人，从白手起家经历了风雨磨砺，一路走到今天。
其实也不算白手起家，几十年前国家的546计划让精密仪器工业成为齐海市的支柱产业之一，临港精仪也是其中的领头羊。
不过如果没有理想的约束，可能他们在捞到第一笔钱之后就变卖专利套现走人，离开科学前往金融房地产之类的暴利行业了吧。那样的话，查广斌和李竹大概现在还活着，但一定不会成为传奇。
“假如有一天，你成功了，胜利了，享用果实的不会只有你一个。”
少女的声音如同穿石的细雨，敲击在少年的心坎上。
“看来我的确戾气太重。”石历宇说。
从小到大，他在学校都处处争第一，只想打败群雄并踩在他们的尸体上，容不得自己输给任何人，是标准的县城学霸心态。
所以虽然当时秦轩也是好心，却被他带着恶意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