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斯科涅的channel(2)

让·巴尔睁开了眼，看见的只是漆黑一片。
这里湿热的天气实在是可怕，按照指挥官的说法，这种气候叫做梅雨，和夏季干燥的卡萨布兰卡(1)一点也不一样。她很努力地平息自己的燥火，希望能在下一次睁眼的时候，看见第二天的阳光。
是不是太安逸了？她突然发现，那个枕戈待旦的自己似乎已经随着战争结束一并消失了。无论如何也要趁着大洋彼岸过来的敌人喘息之际找到突破口，由此养成的早起习惯似乎可以暂时放一放了。
在昏昏沉沉中，喘息着湿漉漉的空气，她又闭上了眼。她似乎看见了凯旋飞驰而过溅起的水花，想起了勒马尔对自己倾诉过希望变强的渴望，想起来敦刻尔克刚刚烘焙的飘着焦糖味的甜甜圈。现在的她不会像自己遥远记忆里那样孤军奋战，泥泞不堪的道路也已经不复存在了，这样的转变似乎太过突然，以至于巴尔时不时会对现实的真实性提出质疑。
“谁能想到这个时代，我们和昔日的敌人们都能握手言和，倒是那个黑皮肤的家伙那边似乎太过招摇了。舰队里，明确规定禁止对镜像海域以外的世界干涉，不然按我脾气早就带着四联主炮到大洋那头先轰一轮了，炸他个甜甜圈出来。
不对，好像是有甜甜圈的味道。
她又睁开了眼，床边有一个人影，一双金黄色的带着十字形瞳孔的眼睛正看着她。
让·巴尔先是一惊，刚把嘴张开到像是刚要打个哈切的程度，在发出声音前，想起来了这只能是自己的胞妹加斯科涅。如果那场战争中鸢尾阵营没有这么早的溃败，诞生自己的船坞的下一项工程就是加斯科涅。不同于大多数包括巴尔自己在内的由历史真实存在的军舰产生的意识集合体，加斯科涅这种仅靠蓝图而从未投入建造的【科研舰船】实在少之又少，而在已知的舰船中，和科研舰同级也就只有黎塞留级这一个案例。
第一次见到自己的这个妹妹时，巴尔相当困惑。加斯科涅，拥有值得肯定的战斗能力和极其平滑稳定的火力输出，可她却除了黎塞留大姐和指挥官的直接命令外，完全没有和任何人进行过交流互动。有时候她怀疑过是不是就因为这孩子用地名命名才变得这么古怪，就和那个黑皮肤的家伙一样。
“你，”，让·巴尔停顿了一下，故作镇定：“是不是真和机器一样，不用睡觉啊！”
“报告姐姐，我刚刚下播。”
窗外，虫鸣声出现了。“下播”这个词对让·巴尔来说是一个仅停留于了解的词语。她知道这个时代“直播”是一个需要表演力和演出效果的娱乐形式，如果这话是从勒马尔她们口中说出，巴尔绝不会这样震惊。
“是不是谁胁迫你做的？”，她直接说出了最容易想到的可能性。
“不，‘胁迫’是不准确的，我是在一位志同道合的友人那里得到的启示。”
让·巴尔看着加斯科涅的十字瞳孔，却除了自己的虚像什么也没看见。
皇家，绝对是皇家那批人。
<幕间>
“我一定要让皇家那批人好好看看我可爱的妹妹。”斯佩伯爵在路上翻着手机里姐姐的最后几条留言，难以掩饰心里的害羞，脸上挂着略带尴尬的笑。
“齐柏林又发动态了，最近她好像一直在转发哪个新出道的虚拟偶像。”享受着现代网络生活的便利的她，点开了新的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