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凯千】不言相思·全一期(3)

叁·壹
添福十三年春，一场春雨过后，阿易一病不起，凯皇下令先寻天下名医。名医找了不少，药也灌了不少，这病就是毫无起色。
晚间，阿易卧在床上看书，王俊凯端了饭菜进屋，又捧了药碗。阿易闻着那味道就皱眉，无奈的苦笑：“喝了这几天也不见好，索性别喝了吧。”
“不成。”王俊凯把黑压压的一碗药汁递过去，严肃道，“必须喝。”
阿易接过药汁，不知想到什么，看他许久，才低声低喃一句：“将军何时回来？”说完便灌下汤药，皱着眉头吃王俊凯递过来的水果。
王俊凯在阿易身边坐下，阿易任由他将自己搂进怀里。
“保庆他大概秋后凯旋。”
“那就好，那就好。”他说的急了，喘了两声，王俊凯在那骨瘦如柴的背部轻柔的拍着，仿佛抚慰婴孩，小心翼翼的姿态。“我若走了，别让他送。”
话是这样说，可心里却还希望着能见他最后一面。只是怕他会难过，会伤心。人间情爱大约就是如此，左右都是挣扎，前后都是无路。没有对与错，是与非，不过是理智斗不过情感，所以才会深陷囹圄，步步都是错，步步都是痴。
“别说傻话，只要你乖乖喝药，一定会好起来的。”王俊凯知道阿姨什么意思，正是因为知道心里才越发疼痛。不在意也是很可能的，因为人家根本没把你放在心上，这种性子的人其实最难攻陷，管你深情楚楚还是暗含轻蔑，他的心没为你开门，任你刀枪剑戟都伤不了他。
人家把事情安排的明明白白儿，你都不在人家的考虑范围内，谁管你难不难受。觉得委屈吗？不，委屈是对肯心疼自己的人撒娇意味的埋怨是娇气任性，却能一派理直气壮地嗔怪。绝不是如她这般狼狈不堪，自己安慰自己的悲伤。
疼你的人都没有你，有什么资格去委屈？
叁·贰
添福十三年夏，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阿姨勉强挣扎着清醒，说想再看看庭院中的花草。
阿易坐在石桌旁，手抚摸着在桌上的棋盘。“这相思一局，我下了半生，终是输了个一败涂地。”
“阿易，我要娶你。”王俊凯从身后将阿易圈进怀里，“若有来生，你应该喜欢朕一点点，可好？”
“好。”
人这一辈子，苦得无路可走时，才寄希望于飘渺的来生。
这辈子，下辈子，约好了的？
诺言就是这样，信不信在你，反正结果都是一样，何苦非要和自己较着那么一口气。
阿易抬手搭在王俊凯环自己腰上的手，轻拍了几下。“来世，你早些来。”
“好。”王俊凯将下巴搭上阿易的肩膀。
“相思局里说相思，”阿易说，合上眼，露出笑来。“思君念君君不知。”眼帘完全合上，说完仿佛睡去，手腕垂下，滑落在身侧。
王俊凯闭上眼，用了极大的力气将他搂在怀中，像是要把这孱弱枯死的身子揉进骨血里一样死死的锁在怀里，嘴唇碰到那些因为久病而失去了光泽的发丝，轻轻吻着。
但是再也没有人会回应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