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纪：猎人（四）(6)

“我们不能待在这里了，那个怪物随时会过来。”洛威尔看了看逃离路口的人群后，向大巴司机喊道。
“可是后面堵车了，大巴开不动！”大巴司机说。
“下车逃离这儿吧，其他人就是这么做的！”拜伦对同学们喊道，“不要害怕，想活命的就跑起来！”
当拜伦说完话，同学们也正准备下车时，街道上堵塞的车辆被硬生生撞开了一条小道，它来了，踏着让路面碎裂的脚步，带着能清晰听见的沉重呼吸声，走到了巴士旁，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几下，一副运动过量的样子。
它发出满足的怪叫，想来是在刚才的打砸中玩够了。破坏欲得到了满足，那么接下来干什么呢？它的手伸向自己的牛角，一名刚才在它的冲撞中腹部连同装甲被牛角贯彻的士兵还挂在那儿，即使他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他就像一只被钉死的虫子，动弹不得，只能发出一声声凄厉且渐渐无力的惨叫。
猿形天种将他从角上摘下，连同装甲将士兵丢进了嘴里，就像一个孩子往嘴里丢糖果，在它上下颚闭合的时候，士兵的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它的嘴离大巴车窗只有两米，洛威尔看着它享受似的咀嚼着，鲜红的液体从尖锐的牙齿间渗出，听见了它嘴里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不知是金属破裂了，还是骨头咬碎了。
那种令人窒息的惊惧感是怎么掐住人的喉咙的，巴士内的同学们现在最为明白，在这个过程里，绝望会冲垮理智，思想仿佛被抛弃，脑内一片空白。
猿形天种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望向了一旁的大巴。
在和那个怪物目光接触的一刹那，那种熟悉的警觉窜上洛威尔的神经。不过这次更加强烈，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心脏开始加速跳动。
“啊！”同学们看见怪物的目光投了过来后，发出恐惧的尖叫。
猿形天种一口吐出留在嘴里的碎渣，踢开了身边的车辆，面向大巴，往后走了两步，蹲下身体，猛然向大巴冲去。
“轰！”一阵剧烈的晃动后，学生们的重心发生偏移，视角天旋地转，口中的尖叫硬生生咽了回去。大巴被撞翻了，学生们堆在了大巴侧面，一些人因撞击直接昏了过去。
洛威尔撑着身下的车窗玻璃，强忍着昏意，爬了起来，拍了拍倒在自己身上的拜伦的脸，“拜伦！快醒来！我们现在要赶快离开这！”
“嗯......”拜伦睁开了眼睛后，表情立刻变得惊恐，“你说得对，那我们该怎么办？”
一只黑色巨手一掌拍碎了巴士的前挡风玻璃，弄得碎片飞溅进来，洛威尔和拜伦只能缩身护头，免得被擦伤。
“那个畜生想干什么？”拜伦问道。
“我怎么知道！”洛威尔用手将飞溅到身边的玻璃碎片扫开。
“它把手伸进来了！”坐在前一排座位，刚缓过神来的威尔森大喊道。
只见那只黑色巨手穿过破碎的前挡风玻璃，抓住了距离最近的大巴司机，在惨叫声中，他也被丢进了深渊般的大口中，然而猿形天种还没就此罢休，它再次将手伸进翻到的大巴，想从里面再摸出几个人出来，但同学们躲在座位下或爬向车后方，并没有被它碰到，只有几个还在昏迷的同学被它分几次抓了出去，还没来得及挣扎，就变成了猿形天钟的口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