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拾录》：《天降大任》官方逼死同人——《研究对象》（上）(5)

少女痛苦的模样令人格外揪心。
现在，要不要唤醒她？
他动摇了。
唤醒，很可能会错失良机。
不唤醒，谁知道这种精神上的折磨会持续多久，一旦造成二次创伤，后果会更加难以预料……
就在这时，她突然长呵一口气，双目大睁，竟直挺挺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他以为她醒了，在她面前试探性地挥了挥手，毫无反应。
“喀啷、喀啷”一时间，屋内十分安静，只剩下钟摆不断摇晃。
她保持僵坐的姿势，纹丝未动，足足半分钟。
这种诡异的状态下如果强行将其唤醒，反而可能会出事，不如看看接下来她有什么反应，然后顺势疏导。
“那辆卡车上全是建筑用的钢筋材料，爸爸猛打方向盘，还是没来得及，撞了上去。”她突然开口，语言间再无半点情绪起伏。
“卡车后面的集装箱门被撞烂，钢板和钢筋朝我们飞了过来，直接削开了车顶，爸爸的头不见了。
突如其来的停顿，使室内陷入死寂，只有钟摆在继续“喀啷、喀啷”。
“妈妈扑过来保护我，被无数根钢筋刺穿，其中一根从颅后贯入，破口而出。妈妈的血，沿着那根钢条淌到我脸上。我只受了一点轻伤。”
“然后，天黑了。一直，一直。妈妈的血完全变凉、不再滴、冻在我脸上。然后我被救了。之后睡着。”她的瞳孔已经失焦涣散，言词再难维持完整。
噩梦一般的描述终于结束，他准备着手将她唤醒。
呵……他长舒一口气。
没错，结合录像和案卷的内容来看，大致无误。
但过程太过惊心残酷，以至于无论旁人用什么语气来复现都显得有失妥当。
他悄悄替她拭去脸上未干的泪痕，扶她再次在松软的沙发上躺好。
少女僵硬的肌肉渐渐松弛，呼吸趋于平稳。
只待整点的钟声再次响起，她便能完全清醒过来。
说起来，老师退休之前，他提了几斤玉堂春为他祝寿庆贺。老教授一生清廉，不喜铺张，唯独就好这一口。
于是在老教授家，师徒俩下了几个菜，好生痛饮了一番。
老爷子难得高兴喝了个大醉，跟他透露了个秘密。
他办公室里的那口大钟，起初他也只是个收藏爱好，结果搬家公司送错了地址，只好暂时就先摆那了。本来准备过几天就赶紧搬走的，以免那个声响影响到客户心情，引发焦躁什么的。
不成想，这钟声不仅没有影响，而且对催眠治疗法有奇效，他一连治愈了好几位让他颇感棘手的患者。
只要能将治疗时长限制在一个小时以内。
不过一个小时也够长的了，太久了反而会对患者不利。
可以说，托这口钟的福，在大大降低了深度催眠风险的同时还将效率一下子拔高不少。
这可是老头子无往不胜的法宝，今后就交给他了。
虽然，没有什么科学依据。
他微微一笑，到底再怎么讲求严谨，老一辈人或多或少还是会信些玄学的玩意。
也罢，反正今儿老师高兴，他也没必要拂他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