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别
二人自顾痛饮旁若无人,小店所在风沙极大又兼车马往来,黄尘落在杯盘狼藉的桌子上。不过是些残食,都不在意,只泼残酒洗干净杯酌再饮。三泼之后,西风又起,店小二已经把店里的桌椅擦得光可鉴人。暮色将至,二弟啜着残酒,想着时机已到,该如何再挽留兄长一宿。兄长情知如此,叫道:“小二,把你们的‘珍藏小酿’再来两坛。”小二殷勤抱来,擦桌推盏,然后启了封口退下,那两只小坛,只比巴掌赵稍大,细腻的黑瓷,上面一个酿字。
二弟心中窃喜,不料兄长举酒道:“兄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余话尽多,一时难以说尽,只好尽赋这坛中酒了。来。干!”二弟慌忙接过,一气喝干,虽然已经是脚步虚浮腹中鼓胀,却还是心中难过,不由把住兄长手腕劝道:“哥哥说的是,但这毕竟天色已晚,不如今晚与兄弟抵足而眠,明日早起再行。”兄长抽身道:“谢兄弟好意,只是区区天色,又如何阻大丈夫的腿脚。兄弟不必再留。”说完,对兄弟深深作揖,行了一礼,然后退步抽身,竟自远行去了。二弟慌忙回礼,不敢再劝,直目送到杳无影迹方慢慢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