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无题

楔子
国相府张灯结彩，门庭若市，礼乐之音不绝于耳，这已是第三日了。
“吉时到，迎亲”
锣鼓声起，美人由陪嫁侍婢引出门，款步姗姗。
站在喜轿旁的，是一位身着素色袈裟手持念珠的法师。
“贫僧九良，奉谕旨代天子迎娶相府千金。”那声音清凉的不带一丝感情，仿佛这周遭的热闹都与他无关。
美人听闻，拂身施礼“有劳法师”
九良法师微微颔首，侧开身，待美人上轿起程。
礼乐声也穿不透的深宫院落，帐中美人红纱遮面，透着摇曳地烛光，依稀可见那眉眼如画的俊俏模样。
直至烛火熄灭，也未等到归人。
也罢，也好。
一
窗外雪撒着欢地下，屋内炭火生温。
“程垣，有话就讲，吞吞吐吐做什么？”说话的功夫，朱砂笔洋洋洒洒的批红已附在了奏章上。
“圣上莫怪吾多事，方可敢言。”程垣忙低着头，不敢直视那双凛冽的眼睛。
“讲”笑着摇摇头，继续批改奏章。
“孟国相的千金嫁入宫中已三月有余，您还未曾见过。”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已几不可闻。
“可是那位传言中倾国倾城的孟小姐？”玩味似的吐出一句话，程垣已吓得跪在了地上。
“吾多言了，望圣上恕罪”
“今儿就去看看老祖宗为铭照选的良人吧”
屋内安静的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起来吧”
内侍掌着灯，一行人穿过回廊，往宫苑走去。下过雪的夜晚，格外静谧，悠悠扬扬的小曲儿也听的格外清晰。
铭照示意内侍退下，循着歌声走进宫苑。
透过半开的窗，可见披着白色大氅的女子倚着窗棂，剪着窗花，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素手剪窗烛”铭照的手搭在那女子的手上，趁着女子愣神的功夫，剪去了那多余的烛蕊。
“见过圣上”女子伏在地上未敢抬眼。
“抬起头来，让吾瞧瞧”铭照轻挑着女子的下颌，就那么一眼，这人便入了心去。
“你可是国相的千金？”
眸含春水，朱唇轻启“正是小女！”
单说这眉眼唇鼻，每一样不见得就是最好的，可在这一张脸上就说不出的美，这美中还有一丝英气。铭照自诩阅女无数，可这位就是入了他的法眼。心里不禁后悔冷落了美人，想着要嘉奖一下程垣这个人精。
“起来，凉”铭照握着那双冰凉的手，竟生出了心疼。轻呵着热气，又揣进袖中暖了半晌。
“吾依稀记得，儿时去相府见过你。”本是一句话引子，可说完铭照就觉得自己已忘却的一些记忆好像打开了一道缝。
美人忽的抬头，眼里充满疑惑。
“摘莲蓬的时候，掉进了水里，我救的你”铭照记忆里那个扎髻的小女孩和眼前这个美人竟然重合了。
“照哥哥？”
“当**呛了水，不能说话。未闻芳名。”这声照哥哥让铭照心里一暖“后来，我去府中再未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