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花女孩的自产粮(十七)(2)

老头亲自掌着机走了过来，嘴里念念有词。翻译姐姐一脸屈辱，尽量用最公式化的语言和平板的声音给他翻译出来。这老头用的词太过火，她听着都脸红。
但声音还是不可避免的钻进了魏大勋的耳朵里。
“魏，你有喜欢的人对不对，你爱他，深爱他，你渴望他，但你得不到他……”
魏大勋猛地抬头，良好的表情管理有了一丝龟裂。
“他不爱你？还是你没告诉他？”
“不敢说吗？他是怎样的人？你的缪斯？还是你的伽倪墨得斯？”
“好孩子，你隐藏着怎样的秘密？不必用嘴巴说出来，对，用眼睛，你在想什么？用你的眼睛告诉我……”
翻译姐姐扭头看向这个老头，这真的是个摄影大师吗？怎么一直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她不要翻译了，再说下去她怕自己被告语言骚扰！
幸好那老绅士也就此止住了，没有再说话，只是拿着相机卡擦卡擦不住的拍着。翻译姐姐如释重负，悄悄退到了一边。
而魏大勋此刻却有些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他听到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在摧毁着他此刻表面的冷静，从老头走过来拍近景开始，他就止不住地想着白敬亭。
这是不对的！
但他忍不住，他想到了白敬亭极白的肌肤，清秀英俊的脸，想到他纤细劲瘦的身材，蹦蹦跳跳的动作，想到他孩童一般的笑，想到他温柔的双眼……
拥有不了的人吗？
凭什么呢？他为什么不可以？！这么多年以来，他得到了太多从前“不配”、“不可能”得到的东西。他对自己严苛至极，对未来“机关算尽”，他要什么，就得得到。
魏大勋的眼神里充满了冰冷的戾气，又混着一股热切的渴求，极具攻击性。老头却兴奋的把摄像机直往他脸上怼。
终于！
世人不懂， 黑西服所要展示的，从来都不是冷静自持的工作者，而是偏执疯狂的捕猎人！是暗夜中的凶器！
他很看好魏，他早有预感，这个少年比看起来，要深刻复杂得多。
正想着，魏大勋眼里尖锐的攻击性却缓缓散去，渐渐笼起一股温柔的雾气，又凝结着浓浓的化不开的悲伤。
他是月光啊，他如何能想着霸占月光呢？像他这样的人，怎么配呢……怕伤到他，怕害到他，怕他知道自己的心思避而远之……
老头没料到魏大勋还有这样一层表现力，立即示意助手调暗灯光，自己也慢慢后退，调远了焦距。
相机里是少年一个单薄清瘦的侧影，昏暗的灯光下，像是在思念远方的爱人，而他眼里那化不开的悲伤，让少年看起来脆弱而无助，悲剧的美感，像极了希腊神话里那些无望的等待。
啪！灯光亮了。四周响起掌声，魏大勋才如梦方醒，不远处的大胡子绅士朝他比着大拇指。他点头致谢，却颇有几分不知今是何时的感觉，直到换好衣服，仍然迷迷瞪瞪。
贺贺带着他去向摄影师道谢，大胡子绅士很是欣赏的拍了拍他的肩，真是一块璞玉，看着魏大勋情绪仍有几分昏沉的样子，有点心疼这个年轻的东方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