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明月照人来（十二）(3)

杨九郎也知道自己给张云雷带来了不少困扰，甚至有的人听说他俩的事还会特意去芙蕖阁看张云雷到底是何许人也。杨九郎心里十分愧疚，越是这样就越想更对他好来弥补。后来杨九郎就派人常常在芙蕖阁附近盯着，张云雷也没那么放在心上，跟杨九郎说也不过是带着撒娇的闲聊而已。
今年的上海入冬极早，刚到冬月就已经时常飘着细细碎碎的雪花了。杨九郎推开芙蕖阁的门，暖意就围了周身，屋里火炉烧的暖，张云雷抓着杨九郎的手放在自己热得粉粉的脸上。
“凉着呢”杨九郎要收回手，张云雷就按着，非要给人捂热了才好。
“屋里太热，我都想出去走走呢”
“你可别，上些时日染了那么重的风寒，多难受，心疼死我了”
杨九郎特别怕张云雷冷，叫人送来不少好煤炭，主要是张云雷容易发烧生病，每每窝在自己怀里塞着鼻子闷闷地叫一句九郎，心都疼碎了。
“你就是总拿我当小孩儿，哪有那么容易生病啊”张云雷端了杯热茶，杨九郎忙接过来。
“你可不就是小孩，昨儿还闹我要吃糖呢”
张云雷被说的害羞了，哼了一句就又去理地上的边角料。
“别忙了，歇一会儿吧”杨九郎过去把人拉起来环着腰坐在长凳上。
“不忙你给我钱啊”
杨九郎把要躲出去的小夫人搂得更紧些，“好啊，巴不得呢，前提是你也得答应我让我养你啊”
“谁用你养啊”
热气流是岁月静好的增味剂，杨九郎觉得，就这样握着张云雷的手一辈子就很快，张云雷觉得，就这样靠在杨九郎的肩一百年也不长。
两个人说着些重要的或者不重要的话，门口的风铃响了，张云雷起身看是邮差送来了信。张云雷读着信眉头蹙着，杨九郎担心起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吗”
张云雷叹了口气，坐回杨九郎身边，又靠在他肩膀，把信递给杨九郎。
“我有一个教我苏绣的师父，对我恩重如山，当初教我手艺的师父去世，是他一直帮着我，我才能撑起这间店。每年不忙的时候我都去苏州看他，这几个月忙，就没去。信上说他病重，再加上年纪大了，可能所剩时日不多了，又无儿无女，最亲近的人也就是我了，这是他的一个老兄弟写的，他跟我说，可能也就十天半个月的事儿，叫我去看看他”
杨九郎也大概读了一下信，张云雷淡淡的说着，像是讲一个故事。
“去吧，毕竟老人，又对你有恩，该尽一份心的”
张云雷点点头，心里不是滋味。
“我叫人开车送你去”
张云雷摇摇头，“坐火车就行，我也经常去”
“不放心你”
“没什么不放心的，你不是在苏州也有生意吗，我要是有事就去找你的人不就得了”
“可算是学着聪明些了”杨九郎收起信，揉了揉张云雷的脑袋。
“我就说，是你们九爷夫人，谁敢不听我的啊”
杨九郎低头看着说完自己又害羞的小夫人，“行啊，我就告诉他们，你要不说是杨夫人，可不听你的”
张云雷挎着杨九郎的胳膊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你就欺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