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之歌:（十四）歌者与武者(3)

但乐正绫的反应怎会慢？她轻吼一声“哈”，左脚便没入马路，稳住了身形。接着她又用力一扯被缠住了的右脚，这一扯居然把陆仁的剑给生生扯断了！这便是乐正绫对混天十八打之荡山式的妙用，这一式单以爆发力而论，应是混天十八打之最。
扯断了陆仁佩剑的乐正绫却没有趁机强攻，只是退后了几步站定，说:“能以凡人之躯与我这样过招，你真的很强。哎，这样的人才居然在以太之海蒙尘，真是太可惜了。”
“哈哈，若是你在以太之海，说不准我们能成为忘年好友呢。”陆仁丢下断剑，就地捡起了同伴掉落的武士刀，“说这些都没有意义，如今这种局面，我们只能战斗。一招决胜吧！拿出自己最强的一招。这是对对方武道的尊重与肯定，也是对自己组织的尽职。”
乐正绫郑重地点了点头，而后便弓腰拉拳，蓄势待发。“混天十八打第十八式——混元式！”
陆仁腰马合一，横刀过顶，刀锋朝向乐正绫。“随心剑——肝肠断！”
乐正绫一跃而起，陆仁却低腰俯冲；乐正绫在空中挥拳直击，陆仁的刀锋斜拉迎上；乐正绫悬在空中挥拳踢腿，攻势之密集猛烈，如暴雨雷光；陆仁却把武士刀舞得如书法名家醉酒草书，癫狂之中又夹着几分柔肠……
二人皆无防御之意，就是单纯地，不顾一切地对攻。他们的嘴角微微上扬，应是乐于其中。刀与拳脚击撞在一起，发出的却是泉水激石的泠泠声。
“啪”！狂风暴雨骤停歇，二人默契地同时收手，退后几步站立不动。
“混天十八打，名不虚传。死前能和你这般高手这样交战一番，此生已然无憾。”陆仁说道，他的右臂无力地下垂着。
他右臂的臂骨正在缓缓碎裂，果然以凡人之躯与乐正绫正面交锋还是太勉强了。但此时的他任然死死地握着只剩刀柄的武士刀，那是他身为一名武者在生命中最后的尊严。
“不不不，如果不是我的身体太过强横，抑或你也是歌者，那谁胜谁负还很难说。”乐正绫抹去脸上的血，陆仁这一招肝肠断的最后一剑着实厉害，居然破开了乐正绫“八十一劫难”铸就的金身，在她脸上开了道小口。
“就目前来看，能伤到我的凡人，也就只有你一人。”乐正绫的眼中满满的都是敬佩。
陆仁闻言却又是露出了苦笑：“但我修炼剑道已经三十余年，而你才多大啊？即使我的剑术能得到全天下的认同，也只不过能在你脸上留下一小道划痕而已。动手吧，死在你手上，是我的荣幸。”
“我不杀你。”乐正绫径直从陆仁身边走过，“回去告诉你们头头，尽管来刺杀我试试。我三个月后会亲临战场，这段时间留给你们，无论是刺杀还是投降都很充足。”
走了几步，乐正绫又想起了什么，回头丢给陆仁一张皱巴巴的名片，说：“以后想刺杀我直接约我到一个偏僻的地方打吧，上面有我的电话。我今晚只是出来给我……下属买个宵夜，你们这样把人清了买东西好麻烦的。”
陆仁呆呆地拿着那张名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而乐正绫已经走远了。依稀还可以听见她的自言自语：“出来这么久……天依不会饿死在家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