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唤！苍蓝之旗！【第六十一章】奋斗吧，少女！（中篇）(3)

这座大概五六码高的高台，以黑色玄武岩砌成，顶部是一个三码见宽的平台，白色石砖铺砌的地面已经完全残损，四个角上各有一个早已坍圮、几乎看不出形状的石砖灯柱，中央零落着一些锈透了的金属残渣，显然是从前祭仪所用的篝火架。
到了这里，彼得罗方才感到确实远离了城市，被荒凉所环抱，不知道这片荒凉是赫尔金侯爵故意保留、还是无意忘记的。
此时的天空确实算得上晴朗，只不过天色还没完全黑透，星光还有些黯淡。“真有趣，明明天空应该都是一样的，我却觉得在各个地方看到的星空都有些不一样……是因为观看的地点不同吗……”彼得罗望着天空，搜索极顶星的位置。
“彼得罗先生……去过很多地方呀……”乔安娜却并没有望着星空，而是偷偷看着彼得罗的脸，语气里不自觉地染上了一丝忧伤。
“啊，算是吧。”彼得罗向乔安娜回过头去，但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乔安娜一直在盯着自己，“旅行对我来说，像是与生俱来的事一样，到不同的地方，遇到不同的人，见识不同的风物，听不同的故事……小时候我还不懂，不过现在我很感谢这些旅行，我从这些旅程中得到的，实在太多了。”
“那您……”乔安娜微微低下头去，这一次并非是出于羞赧，“您有没有考虑过停下来、留在某个地方呢？”
“啊……有啊。”彼得罗再次仰起头，“还真的有那么一次。那时候我还没加入鬼斩圣星，因为鲁莽行动，导致了大失败，受了重伤，独自躺在床上，成了伙伴们的累赘……那种感觉真是不好受啊，那时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应该停下对骑士的追求，安分守己地找个工作，做个普通人，不要给其他人添麻烦……”
当听到彼得罗说出“受了重伤”时，乔安娜心中一紧，差点叫出声来，但她努力克制自己的冲动，一脸担忧地继续听下去。
“可是啊，我被一位朋友劝了回来。”彼得罗仍旧望着夜空，他已经没有在寻找星斗，而是望穿这星空，看向更遥远的东西，“哈哈，那一天大概也和今晚一样，晴朗的天空里挂满了星星吧……可是我躺在床上，什么都看不到，他却对我说，即便看不到，繁星仍闪烁在头顶……哈哈，他还说了很多，不过我就深深记得这一句了，现在每次看着星空，就会想起那个家伙……”
“即便看不到……”乔安娜重复着彼得罗的话，“那是……什么意思呢……”
“什么意思呢？”彼得罗也重复了一遍乔安娜的话，“我想，他的话里并不只有一种意思吧。有些重要的东西虽然遥不可及，有时会被暂时忘却、会因为挫折而磨灭，不过那只是假象……如果是足够重要的东西，那必会永远存在。我……我是这样理解的。”
乔安娜默不作声，有点失神地望着遥远的天边，好像在咀嚼彼得罗的解读，夜风撩过她的头发，将她耳边的鬓角吹开、散在耳后。
“后来我经历得越多，就越能感受到他话里的意思……哈哈，其实在来到海勒姆之前，我也好，鬼斩圣星也好，经历的挫折一个接着一个，我们真是‘鬼般不幸’骑士团啊……”彼得罗并没在意乔安娜的态度，自顾自地说道，“不过我倒是觉得我们也有走运的地方，每次经历危境，都挺了过来，而且还总有贵人相助……赫尔金侯爵啊，席拉克议长啊……还有姬丝……如果不是姬丝的话，我可能到现在都还沉浸在上次的失败里，没法振作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