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上）

茫茫的黑夜，漆黑的海洋，连月光都不存在。
维莱娅一边吹着泡泡糖，一边划拉着永远不会打湿她衣服的黑色海水。
这时候，老规矩，一个空灵又慈悲的声音，指引灵魂走向希望与未来。
维莱娅盯着眼前无尽的虚空，等着那个女巫说话，可是她一句话也没有说。
“说点什么，大姐？”
虚空发出了长长的叹息，镜面一样的水面下，那些东西盘旋着，搅动着。
“拿非利人。”虚空低语着，仿佛想让人猜谜语。
维莱娅不记得自己之前在干什么，她只知道，在这里就证明自己快死了，过一会再不离开，她就会下沉，下面盘选的东西一直在等着她。
“你为什么还能活着？”虚空疑惑了。
维莱娅看着自己，她洁白的身体化作焦炭，她的血管里流淌着水银，最后，像个支离破碎的玩偶，被细细的影子缝起来。
“我知道了……拿非利人……”虚空的声音靠近了。
维莱娅警觉起来了，冰面开始破裂，医院的拖鞋已经沉了下去，海水冰的她想尿尿。
“你在搞什么？别这样，我最讨厌梦见找厕所……”
漆黑的巨物猛的激起波浪，把她狠狠地摔在一面无形的墙壁上。
“起来。”
海水很烫，烫死了，为什么会这样？
是地板，医院的塑胶地板，刚刚她站的地方附近，有一个冒烟的大坑。
她站了起来，画着泰迪熊的窗帘燃烧着，变成一丝丝火焰，吹拂过房间被炸开的大洞。
“起来！”
是那个在有甲壳的战舰上看见的，讨人厌的胖军官，他艳俗的动力甲跌跌撞撞的挤进病房，一把拉住了维莱娅的手。
“哦……你已经起……”
军官身后的景象吓了她一跳，虽然她是那种看见什么都不会吃惊的自闭性格，不过这种景象真的是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整个天空，被银灰色的金属完全覆盖着，而且是从很高的高度，仿佛是星球一样大的，被捏过的银制卫生纸一样，而其中闪烁的电光和地面上的连天大火，把隔绝了太阳的世界照的如同白昼。
“那踏马是什么？！”
“它们……到了……”
“wdnmd，你说什么呢？！赶紧跑啊！”
胖子没有反应，在身后的废墟中，站起了无数的人。
他们的盔甲上，跳动着不详的电光。
“过去，人们总是觉得，战争能带来荣耀和财富……”胖子无视彻底愣住的维莱娅，自顾自的对着废墟演讲。
“但是，战争只会带来苦难！”
越来越多的士兵苏醒了，他们撑起破碎的钢板，让下面的人得以逃脱。
“为了结束这永恒的苦难……”
在他莫名其妙的演说中，坦克和悬浮艇猛的冲出碎石和灰尘，维莱娅惊讶于它们的坚韧，天崩地裂对于这些巨兽如同清风吹拂一般。
“我们将战胜，战争本身！”
胖子转过身来，他仿佛变了一个人，油腻的表情变得像是一尊无所畏惧的神像，当他俯身捡起武器，所有的士兵都一起发出了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