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鲈鱼]无名之誓(2)

那时的卢鑫总是热爱帮他挡酒，喝到满嘴胡话还是说着：“张玉浩老艺术家，好喝茶，哪儿会喝酒啊。”其实最后谁又能逃过去，还是通通被灌得东倒西歪。
醉酒后两人蹲在路上吹凉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甭管包袱翻没翻，先把自己逗乐再说。
卢鑫两眼迷蒙，拽着他的领带凑近着瞧：“啧，这模样，人怎么就瞧出来你比我好看了。”
玉姐姐一把拍回他的脑袋：“你这人，得不到我也别诋毁我啊。”
卢鑫乐得直傻笑，过了一会儿，复又感叹道：“张玉浩，你是我遇到的最好的搭档了。”
“那你留神看着，别让我哪天跟人跑了。”
“跑不了……嗝。”卢鑫找遍全身掏出来一根细细的小红绳，往张玉浩的手腕上一扣，“你看，我拴住你了。”
抬眼是他灿若星辰的笑，低头是他执意相连的红线。一时间，心跳如雷。
于是鬼使神差地买了那副对戒，鬼使神差地趁他酒醉熟睡，套上了他的尾指。
太过惶恐，甚至都不敢往前一步，将戒指套上相邻的无名指。
尾指终是纤细，一个没留神，戒指滑落了下去，撞到地上，发出脆响。卢鑫迷蒙着醒来，正对上玉浩一双慌乱的眼，甚至还带着点因害怕而蒙上的水汽。莫名其妙就遵从了心中那份蠢蠢欲动，借着酒意，吻了上去。
“张玉浩，我们说一辈子相声好不好？”
“凭什么呀？”
“我就要跟你一辈子，我发誓。”
呵，酒醉的誓言，谁信谁是孙子。
那枚戒指最终也在沙发底下找到了，蒙上了一点灰尘，旁边是卢鑫手机亮起的屏幕，上面的屏保赫然是弟妹的笑颜，明媚如花。
5.
红线相思，对戒缔约。可是张玉浩，你结的哪门子姻缘啊？
6.
主持人那边催着让他上场，这是之前就设计好的桥段。卢鑫成婚，自己作为搭档，理应是要说两句的。可是真正接到那束捧花时，还是酸涩到难以言喻。
说了大半辈子相声，险些在搭档的婚礼上开不了口。
忽略掉左胸的钝痛，颠三倒四地顺着主持人往下说，才堪堪把流程进行下去。新郎官终于上得台来。玉浩把手捧花转向他，微笑着完成这个“交接仪式”。
目送你的幸福，绝了我的妄想。
卢鑫把手伸进手捧花，无意间蹭过他的无名指，没有熟悉的冰凉，只有空荡荡的凹痕。
你们看呐，新郎官也红了眼眶。
玉浩也看见了，所以他拥住他，帮他挡住镜头，留给小哭包抹眼泪的时间。
哪怕他不知道他为什么哭。
主持人依旧还在念着稿子：“……这一刻，兄弟二字，已经……”
玉浩再也撑不下去，他拿过话筒，对着那个他曾爱上的人：“这一刻开始，这里是你的主场，而我，退场。”
卢鑫终是痛哭落泪。
玉浩折回身，替他擦了擦眼泪。
你看，花团锦簇，觥筹交错，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啊。
7.
无名指没有名字，却能镌刻永恒。
你随口的誓言，我隐晦的爱意，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