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生】时间恋人·二

“您好，请问现在是什么年份了？”
小伙计闻言瞪大了眼，把手上端的茶壶放在沈巍面前的桌子上，吃惊地看着面前西装革履的男人。对方的神色严肃而认真，看起来并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
“回这位先生，1921年。”
上次穿梭还不觉得，这一次是真的感觉自己回到了过去。沈巍深吸一口气，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块怀表递过去，“这个应该还能换一点钱，和我讲一讲现在的世道吧。”
沈巍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好站在大街上，最后看到的罗浮生悲恸的哭声和颤抖的双肩犹在眼前。心头仿佛压了一块巨石，疑惑和不可名状的悲伤混杂在一起不得疏解，越涨越多，直到把所有的平淡都淹没。
被吆喝声惊动，他歉意地躲开疾跑的黄包车，索性走进旁边的茶馆打听一下，好知道碎片又把他送到了什么时代。
在小伙计越来越兴奋的讲述中，沈巍了解到他所在的这个城市，名为东江。
小伙计喝了一口水，讲讲故事就可以赚钱，他简直太幸运了。“接着刚才跟您说的，洪大老爷是咱这儿的督军，手下那大兵，那枪，嚯，神气极了！不过他义子罗浮生罗少校才是我们这儿管事的，罗少校可厉害了，大伙儿都服他！而且呀，”小伙计冲沈巍挤眉弄眼，小声捉狭道：“他喜欢个男人！”
沈巍想起叙述中的那个主人公看自己的神色，面皮有些发烫，“…那可真是很厉害。”
小伙计讲到这种桃色新闻，更加兴奋，冲着沈巍比划起来：“他相好的男人我看见过一次，也戴眼镜，和个私塾先生似的！”说罢一双眼睛往沈巍身上扫，“先生，…不会就是您吧？”
沈巍板着脸站起来，“你记错了，不打扰了，告辞。”
直到沈巍的影子都不见了，小伙计才愣愣地回神。也不是没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怎么可能有人几十年都不变相貌，肯定是他记错了。
沈巍快步走到一栋房子的阴影处才停下脚步，心跳的厉害。虽然他不认为小伙计说的人就是自己，但是罗浮生又确实认识他…沈巍觉得自己面前有一团迷雾，发生的一切都让他看不清。
“啧，小子，算你倒霉撞在爷几个手里，给点钱花花呗。”
沈巍抬头一看，原来光顾着低头思考，不知何时竟然撞上躲在巷子里的几个混混。他不想惹事，摘下自己的手表递过去。
为首的那个叼着一根草，接过手表看了看，转转眼珠，其余的两个混混默契地包围了沈巍。
“不是已经给你们东西了吗？你们还要怎么样？”沈巍攥紧拳头，他本来无意伤害这些人类，但是对方若执意冒犯，那也是万万忍不了的。
“看你这一身打扮挺贵气的，不再接济穷兄弟们点儿，怕是说不过去吧？”混混头子吐掉草，一挥手：“上，给我扒了他！”
还未等沈巍动作，一个爽朗的声音响起：“是谁在我们洪家的地盘闹事啊？”
皮靴叩在石板路上的声音由远及近，身着长款军装的男人手中转着蝴蝶刀，挡在沈巍的面前。
“罗少校，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混混头子心里暗暗叫苦，怎么撞上这尊阎罗王！另外两个小弟更是吓得跪倒在地上，哭爹喊娘地开始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