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林·段文】湖水(2)

【】似乎是不甘小物溜走，孩子跟了上去。一旁同样等候着自己表兄的大男孩漫不经心的瞄了一眼这个小孩，犹豫了一下还是转回了视线。
【】一会他发现小鱼没了自己应该会游回来的。男孩想到。倒是自己的蠢哥哥说着要到湖里看看却现在也没回来……不会是遇到那些鱼龙里吧?
【】……应该不会。
【】
【】“这不是你的错。”约翰安慰性的摩挲着女孩的脊背，“当时如果不是你在，我早就被那头畜生撕碎了……你是个英雄。你弟弟知道了也会很高兴的。”
【】“那你可以看看我姑姑是什么态度。”维拉苦笑了一生，侧过脸看着一旁高壮的亚人。他圆小的左耳似乎被巨力撕扯过，残留的肉以一种奇异的方式黏在脑袋上。“她一犯病就到学校来骂我要我偿命……我妈生了三个娃，她只有我弟弟一个。发现我弟溺水之后不久她就疯了。”
【】“啊，说的好像这婆娘没跑到我们那闹过一样。”熊人耸了耸肩，“说老实话，你也没必要对一个已经疯魔了的女人内疚。你救了我命，没让我变成一团大fen，没错吧?而且我爹妈也早给过你们补偿款了。”
【】女孩蹲坐在湖岸的泥地上，把脑袋深埋进臂弯内再不说一言。一旁伫立的年轻公熊则漫不经心的踢踏着脚，看着夜晚的湖水在月色下亮堂的光。
【】“所以你是打算回避这问题喽?那我也不用再说什么了。”少年往水里啐了一口接着说道，“回去告诉你爹妈……尤其是你那该死的爹！这家伙拿那小孩和你敲了我家多少钱?先是一筐鱼，之后又是要钱又是闹得……”
【】男孩俯下身，看着望向自己的、有着空洞目光的同龄女孩粗重的喘息着。“我很感激你。”他嘀咕着，“可你…你家用我欠你这条命反复压榨我爸妈让我觉得你们很恶心。要我说，你爸根本不关心你弟的死活。”
【】“你知道我爸妈是怎么分析的?[或许他们对他的死还会偷着乐呢。‘啊，多好的赚钱机会！我女儿救了一个男孩，接下来我们能用这份情安心的当一个吸血蛀虫啦！’我说的没错吧?能把一个女娃子和什么都不懂的六岁小孩放到大家伙才会去的河道捞鱼的家长教育出来的会是什么好东西?]”
【】“可我觉得你不是那样的人。如果你和你那个嗜酒成性的爹一样，你连救都不会来救我。”
【】
【】“你连救都不会来救我。” 
【】现在是深夜。深夜总是好的，大家都会回屋睡觉，就连湖泊内躁动的种种野物也会在泥沙中安眠。维拉静静的在齐腰深的湖水里泡了好一会，感觉水流像是有生命一般把自己环在“它”手臂的中央。
【】于是她摇晃着往更深处走去。水的浮力温柔的托着女孩，让她感觉轻轻一跃就能脱离引力飞到星空里去。
【】现在水搭着她的肩膀。如果自己回来再早一点，菲戈尔会不会好好的?如果菲戈尔还活着，姑姑会不会也正常的活着?或者，自己当时只是跟在大孩子身后捡小鱼而不是到深水找大鱼，再或者看到那头从湖里游出来的家伙时候不去提醒约翰，是不是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女孩胡乱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