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悬疑】机械迷城(2)

怎么了，我怎么站这。这哪啊。
我在做梦吧，做清明梦怎么没强制退出呢，我已经知道我在做梦了，这不是个bug吗。
环顾四周，低下头，脚底上粘上的粘稠使我一阵恶心，向前一路小跑。闪进一条胡同。
两边的墙壁和现实无差，简直就是我那座城市的翻版，贴小广告的，办证刻章的黑字一样清清楚楚，只是地上随处可见的图纸和半成品的机械臂，在风里刮得乱跑的螺帽提示着一切并不简单。
高度的机械文明，中途废弃，从生活水平遗留看，大概也和日常世界差不多。这个音色打死我都忘不了。听着还是那么轻柔，但听得出来，那主人已经不是17岁了，她老了。
来哪里？让我吗？“来……来，向，左转。”
听话的，我左转了。是另一条小巷。
全城的喇叭里都是她的呢喃。
“向前走，看到那个台阶……没有，走上去……把门打开……白色的门。”
我抬头，是有一面旋转的铁梯绕柱而上的，很高，在巷子的尽头。最上面的门是枯憔的白色。把手上的灰让它早没了金属光泽。
我来了。然后呢。
在心里我说，她听见了。
“开门。”
“我在等你。”
仿佛心被击中。我等这句话很久了，在高二那年就开始期待。
毫不犹豫地开了门。
嘎吱——
妈的，梦里也能被灰呛到。开门宛若沙尘暴，一个没准备好，我弯腰咳半天才睁开眼睛。
静。
好安静。广播没了声音。门在风里晃着，眼前之景让我又一次呆滞。
她躺在一张工作台上，套着薄薄的单衣。头发不再纯黑了，这回是奶奶灰。是一块，与那块皮肤同样色泽的积木状的薄片。什么东西？还来不及恍惚，身体就自然地就把这块东西贴上了那张脸。
吻合度——100％
皮肤像吸吮进了那东西似的，裂开一道缝隙。那部分的组织一下变得软乎，波动了一阵后，就完全嵌入进去了，融为一体。
这部分的脸孔，瞬间年轻不少。皱纹消失了，伸手摸了摸，弹性也回来了。
现在，她，这中年女性的半边脸属于高中时代。
这，这就是修复吗，怎么做到的。
广播没有再响，太好了，我要醒过来。回头确定没有人追，正欲狂喜。忽然撞上什么东西，腰间一痛。
工作台横在面前。她躺在上面。
!
呆了，换路跑。
脚下一个不稳，平地一摔，趴着刚刚站起，她又坐在那里，靠着死胡同的墙，在无光处神色冷漠。
再跑，再遇到，再逃，又是她。
说不清是什么了。
噩梦，是噩梦。
“滴滴，滴滴。”闹钟响得很准时。
我第一次不觉得它刺耳，摸摸被子，汗已然浸透。
二.直到中午午休前，我都觉得这只是个普通的噩梦而已。
那天我不看午自习，在办公室里看书。
电脑右下角的企鹅图标忽然闪烁起来，消息提醒也应声响起。
是我高中同桌，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