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诺. 戏说逍遥笑痴妄（5）(3)

不过好在甄志丙没有让他失望，他很欣慰，甄志丙还是那个他熟悉的师弟，没有任何的改变。
那日在烟霞洞，杨过问申志凡。
 “申师叔，请问，我师父，他怎么样？”
“甄师弟因你的缘故被掌教拒之门外，我担心他的首席大弟子之位还能否保住。你觉得他怎么样？”
申志凡说得直白，语气很重，也没有不让弟子们退避。
他是实在气不过，好好的一个甄师弟，完美无瑕的下一任掌教被这个混小子抹上了难以消去的污点，连人都变得陌生了几分。
杨过把申志凡的回答反复回味，可至始至终都难以相信，他不是认错受罚了？为什么丘处机还要这样对待师父，甚至连师父的首席弟子之位都要不保……就因为，他是他的弟子，所以他犯下的错就要师父一并受了？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他忍着剧痛，撑起身子，“申师叔，这件事跟我师父真的没有任何关系，都是我一人的过错，我想见掌教，我要跟他说清楚！”
“掌教为什么要见你？”申志凡走上前，俯视着杨过，“因为你是郭靖郭大侠托付之人，掌教就要给足你面子？你不过是他郭大侠心善捡回来的，他对你这般好，你是怎么对他的？英雄大会让他对你失望至极！我们全真教对你不薄，你是怎么对全真教的？英雄大会丢尽我教的脸！甄师弟对你更是掏心掏肺，你是怎么对他的？英雄大会之后让他在江湖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杨过不知为何，他只不过昏迷了一阵子，再醒来竟是天翻地覆成如此陌生的景象。
从前，申志凡对他虽不算亲昵，但也是和善，碰面总是微笑着打招呼。
他从没想过，申志凡会对他有这么多的怨言，而且，句句不离英雄大会……英雄大会，英雄大会，怎么总是英雄大会！他们要如何？世人究竟要如何？
他没有杀人没有放火没有偷盗，没有干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不过是喜欢他的师父，这都有错吗？
他到底错在哪里？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因此来指责他？对他的态度反差之大，大到冬夏之别？曾经万人宠万人爱，如今卑贱如一只低落尘埃的蝼蚁，人人都恨不得能一脚踩死他。
郭伯伯给他取名“杨过”字“改之”，希望他深知“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之意。
他知道，他知道，他知道！
可是，他到底错在哪里？
他不明白！
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
“你既然醒了，也挺精神，你就自己擦药吧。”申志凡让弟子把手上的东西放在杨过触手可及的地方，转身而去。
杨过看那些好心施舍的瓶瓶罐罐碍眼至极，他够着一瓶，抬起手想将它狠狠丢下石板，看它粉身碎骨，看它四分五裂。他不要那些虚情假意的同情，那会让他觉得恶心至极。
只是，一刹那瓶子上用墨细心写下的“甄”字刺入了他的双眼，生生拉回了他抬起的手——甄志丙的字迹和要在每个药物的瓶罐上写下姓氏的习惯，他是再熟悉不过了。
他立刻将那些瓶罐都拿起摆到眼前，旋转着瓶身，一个又一个“甄”字映入眼帘，化作轻柔的暖风安抚了他狂躁不安的心。